第212章 刑堂问询暗交锋，内门召见定风波（1/2）

萧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静室之中，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寻常炼气弟子在此等威压下，恐怕早已心神失守，战战兢兢。

然而，秦陌却仿佛清风拂面，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周身的气息都依旧平稳如初。他抬眼看向萧厉，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萧长老此言何意？弟子遵循宗门规矩，于大比擂台之上，堂堂正正击败对手，夺得魁首，不知掀起何样波澜？若说波澜，或许是弟子侥幸获胜，让诸位师兄弟感到意外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将萧厉隐含的质询，轻描淡写地归为了“意外”。

萧厉眼中精光一闪，他身为刑堂长老，审问过的弟子不知凡几，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在他的威压下如此镇定自若的炼气弟子。此子，果然不简单！

“堂堂正正？”萧厉语气转冷，“林浩天乃紫霄峰林长老记名弟子，半步筑基，却在你一指之下，双臂尽毁，道基受损，仙路近乎断绝！你这指法，狠辣酷烈，闻所未闻！你作何解释？”

一旁的赵千山心头一紧，生怕秦陌顶撞萧厉。

秦陌却微微躬身，语气依旧平稳：“回萧长老，擂台比试，拳脚无眼，受伤在所难免。当时林师兄施展《紫阳真诀》杀招‘紫气东来’，威力已接近筑基一击，弟子修为低微，情急之下，只得全力施展保命底牌，未能完全控制力道，误伤了林师兄，心中亦是惶恐。若宗门因此要惩罚弟子，弟子甘愿受罚，只求宗门明鉴，弟子绝无故意伤人之心。”

他这番话，将自己放在了“被迫反击”、“失手误伤”的位置，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太大毛病。毕竟，是林浩天先施展了杀招。

萧厉盯着秦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秦陌的眼神清澈而坦然，仿佛说的就是事实。

“保命底牌？”萧厉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你区区炼气期，从何处得来如此诡异的指法传承？据本座观察，你那指法蕴含寂灭死意，绝非我青云宗正道法门！你，究竟是何来历？！”

这才是刑堂此次前来的核心目的！一个五行伪灵根的弟子，拥有逆天肉身，还能施展如此恐怖的指法，其来历太过可疑！

赵千山也屏住了呼吸，看向秦陌。

秦陌心中早有腹稿，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犹豫，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不敢隐瞒二位长老。弟子幼时，曾于深山坠崖，大难不死，反而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发现了一具坐化的前辈遗骸。遗骸旁，仅有一枚无法辨识的玉简和几瓶早已失效的丹药。弟子触碰玉简时，玉简碎裂，其中一道金光没入弟子眉心，便是一部名为《寂元指》的残缺传承和一些关于炼体的零散记忆。弟子一身力气和这指法，皆是源自于此。至于那位前辈的名讳、来历，玉简中并未提及，弟子亦不知晓。”

他将一切推给奇遇和死无对证的前辈遗骸，这是最稳妥，也最难查证的说法。寂灭指被他改头换面，取名《寂元指》，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寂元指》？残缺传承？”萧厉眉头紧锁，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再次仔细扫过秦陌全身，依旧没有发现任何魔道气息或者被夺舍的痕迹，只有那磅礴的气血和丹田内最普通的炼气期灵力。“那传承现在何处？”

“玉简已然碎裂，传承信息直接烙印在弟子神魂之中，无法外传。”秦陌回答得天衣无缝。

萧厉沉默了。修行界广袤，上古遗迹、前辈洞府无数，散修弟子得到奇遇一飞冲天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秦陌的说法，虽然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但逻辑上却能自圆其说。

静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半晌，萧厉才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审视：“即便你所言属实，你这指法过于酷烈，有伤天和，日后当慎用。宗门大比，意在切磋较量，点到为止，下次若再出手不知轻重，严惩不贷！”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秦陌躬身应道。他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宗门对于有潜力的弟子，尤其是拥有“奇遇”的弟子，容忍度会高很多。

萧厉点了点头，目光中的锐利稍稍收敛，转而带上了一丝探究：“你如今夺得大比魁首，按规矩，可入藏经阁三层挑选功法，并获得一枚筑基丹。以你五行伪灵根之资，筑基艰难，这筑基丹于你而言，至关重要。你可有把握？”

秦陌适当地露出一丝“沉重”与“坚定”：“回长老，弟子自知资质低劣，仙路坎坷。但既得机缘，必当奋力一搏！无论成败，绝不辜负宗门厚赐与那位逝去前辈的传承！”

这番表态，显得有情有义，又道尽了底层修士的艰辛与不屈。

萧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此子心性沉稳，不骄不躁，面对质问应对得体，更难得的是这份向道之心。若他真能凭借五行伪灵根筑基成功，那其毅力与造化，恐怕远超常人想象。

“很好。”萧厉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不日便会安排你进入云雾秘境历练，那是宗门的一处小福地，灵气浓郁，或许能增加你一丝筑基的契机。你好生准备。”

“多谢长老！”秦陌脸上适时地露出“惊喜”之色。

萧厉又与赵千山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静室之中，来无影去无踪。

直到萧厉的气息彻底消失，赵千山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苦笑着对秦陌道：“秦陌啊秦陌，你可真是……每次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刑堂的萧长老都惊动了！”

秦陌微微一笑：“给长老添麻烦了。”

“麻烦倒谈不上。”赵千山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只是你今日展现的实力和那指法，太过惊人，恐怕不止刑堂，内门各峰，甚至宗主，都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福兮祸之所伏，你需心中有数。”

“弟子明白。”秦陌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低调蛰伏非他所愿，他要的，就是引起高层注意，获取更多资源，更快地“合理”提升。

“云雾秘境的名额和进入藏经阁三层的权限，稍后会有人给你送来。你好生休息，准备秘境之行吧。”赵千山嘱咐了几句，也转身离开了。

静室再次恢复安静。

秦陌盘膝坐下，眼神恢复古井无波。刑堂的问询在他意料之中，应对得也还算完美。接下来，就是利用秘境和藏经阁的机会，为自己“筑基”铺平道路。

他手指摩挲着那枚筑基丹，神识微微探入。丹药品质尚可，但对于他而言，毫无用处。他心念一动，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道力侵入丹药内部，悄然改变了其中几处细微的药性结构，使其看起来依旧圆润饱满，但实际药效已然大减，甚至可能产生一些轻微的副作用。这枚丹药，他自然不会服用，但可以用来“证明”他筑基失败的“原因”。

翌日，一名内门执事弟子前来，恭敬地送来了进入云雾秘境的令牌和一枚刻画着云纹的玉简，凭此玉简可进入藏经阁三层一次。

秦陌没有耽搁，直接前往藏经阁。

藏经阁三层，守卫更加森严，入口处盘坐着一位金丹期的白发老者，气息如同深渊。查验过秦陌的玉简后，老者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沙哑道：“一个时辰。不得复制，不得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