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外门风云因拳起，长老慧眼识真龙（1/2）

死寂！

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时间在这一刻凝滞。青云宗山门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堆已然化为碎石的撼山碑，以及站在碎石前，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肩上尘埃的秦陌。

那筑基执事脸上的肌肉在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他脸上的傲慢与不耐早已被惊恐和难以置信取代，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变调的字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撼山碑……便是筑基后期的体修长老，也需全力一击方能留下裂痕……你……”

一拳碎碑！这绝非炼气期修士能做到，甚至超出了普通筑基期体修的范畴！此人的肉身之力，恐怕已堪比宗门内那些专心炼体的金丹长老！可他的气息，明明只有炼气期，这怎么可能？！

“散修，秦陌。”秦陌淡淡回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脸色惨白的执事，“游历至此，只为寻一处栖身之所，求个仙道前程。不知贵宗，可还收人？”

那执事被秦陌目光一扫，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颤栗。那眼神深邃如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或者流露出任何敌意，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那撼山碑好多少。这绝非伪装，而是源自生命层次绝对差距带来的本能恐惧！

“收！收！前……师兄！秦师兄天赋异禀，神力惊人，正是我青云宗求之不得的栋梁之材！”执事瞬间变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师兄！我这就带您去见外门赵长老！您这边请！这边请！”

他连忙躬身引路，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看都不敢再看那堆象征着毁灭的碎石一眼。那几个被秦陌一袖子扇飞的外门弟子，此刻也挣扎着爬起来，忍着胸腹间的剧痛，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引起那位煞星的注意。

广场上那些等待测试的少年少女们，看着秦陌在那位前倨后恭的执事引领下离去的身影，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恍惚。他们不明白，一个被验灵石判定为“五行伪灵根、资质劣等”的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非人的力量？仙道之路，难道并非完全由灵根决定吗？

那个之前被秦陌救下的瘦弱少年周凡，望着秦陌消失在山门深处的背影，原本黯淡绝望的眼眸中，却猛地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灵根并非唯一！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一样可以踏上仙途！这位秦师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青云宗外门，执事堂。

这是一座气势颇为恢弘的大殿，飞檐斗拱，青瓦红柱。殿内光线明亮，檀香袅袅。外门长老赵千山，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留着三缕长须的青袍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方李执事唾沫横飞、心有余悸地汇报，他的目光，则如同鹰隼般落在下方静静站立的秦陌身上。

赵千山修为在金丹初期，执掌外门多年，阅历何等丰富，眼光自然非李执事这等筑基修士可比。他同样看不透秦陌的深浅，此人体内灵力波动微弱，确实只有炼气期水准，但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气息沉凝似岳，竟给他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尤其是那份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绝非年轻修士所能伪装，那是源自骨子里的、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甚至……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一拳碎撼山碑？”赵千山抚着长须，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秦陌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秦小友，老夫赵千山，忝为外门长老。可否告知，你修炼的是何种炼体功法？师承何处？”

秦陌早已准备好说辞，面对金丹修士的审视，他神色依旧从容，微微拱手道：“回赵长老，晚辈乃一介散修，并无师承。幼时于深山采药，误服一枚不知名的异果，昏睡三日醒来后，便觉肉身力量日增，体魄远胜常人。至于修炼功法……晚辈只得了一部大陆货色的《基础炼气诀》，勉强修炼至炼气圆满，却始终无法感应到筑基契机。”

他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肉身力量源自混沌道体与源初道种的改造，远超此界理解，推给“异果”是最合理的解释。修为卡在炼气圆满，则完美解释了为何力量强大却“境界低下”。

“异果？”赵千山眼中精光一闪，抚须的手指微微一顿。这倒是解释得通。星海无垠，诸天万界，总有些凡俗生灵得遇逆天仙缘，一飞冲天。他强大的神识仔细扫过秦陌身体的每一寸，确实感应不到任何高深功法的运转痕迹，经脉中流淌的也是最普通的炼气期灵力，唯独那具看似寻常的躯壳之下，隐隐蛰伏着一股连他都有些心悸的、如同洪荒蛮龙般的磅礴气血之力。这气血之雄浑，远超他见过的任何筑基体修！

“五行伪灵根……可惜，真是可惜了。”赵千山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惋惜之色。若此子身具上好灵根，哪怕是三灵根，配上这身惊世骇俗的神力，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元婴可期，甚至窥探化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五行伪灵根，注定筑基艰难，凝聚金丹更是希望渺茫，这身神力终究是无根之萍，空中楼阁，前期或可逞威，但随着境界提升，与真正天骄的差距会越拉越大，最终泯然众人。

不过，一个在炼气期就拥有堪比金丹战力（仅指肉身）的体修，哪怕他终身无望筑基，对如今青黄不接、日益衰落的青云宗而言，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至少，在外门弟子中，足以横扫，能在接下来的外门大比中为宗门挣得不少颜面，若能培养得当，或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护法打手。

想到这里，赵千山心中已有决断。宗门正值用人之际，此子虽前途有限，但短期价值巨大。

“秦陌。”赵千山开口，声音带着金丹修士的威严，“你虽灵根资质不佳，仙路坎坷，但天赋异禀，毅力可嘉，能于伪灵根之身将肉身熬炼至此等地步，可见心志之坚。我青云宗海纳百川，有教无类，便破例收你入外门，望你勤加修炼，莫要辜负这番机缘，亦莫要依仗神力，行欺压同门之事。”

说罢，他袖袍一拂，一枚刻有云纹的青色身份令牌和一套质地普通的灰色外门弟子服饰，凌空缓缓飞至秦陌面前。

“多谢赵长老。”秦陌伸手接过，神色依旧平淡，既无狂喜，也无激动，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份超乎常人的镇定，让赵千山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异色。此子心性，确实不凡。

那李执事见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赵千山目光转向李执事，吩咐道：“李执事，带秦陌去‘甲字区域’安排一处清静的院落。外门弟子一应规矩、权利义务，皆在身份令牌之中，让他自行熟悉。”

“是！谨遵长老法旨！”李执事连忙躬身应道。

赵千山顿了顿，目光扫过秦陌和李执事，声音提高了几分，传遍整个执事堂：“另外，传我法令，此次外门年度大比，提前至三日后举行！让所有外门弟子做好准备！此次大比，关系到进入‘云雾秘境’的资格选拔，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外门大比提前？”李执事一愣，随即恍然，偷偷瞥了秦陌一眼，心中明了，长老这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这秦陌的成色，或者说，是想借他这把“刀”，来敲打敲打外门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弟子明白，这就去通传！”

秦陌目光微动，外门大比？还关系到什么秘境资格？倒是正好省了他一步步往上爬的功夫。这青云宗，似乎比他想象的稍微有点意思。

……

青云宗外门，占地极广，屋舍连绵，弟子数万，俨然一座小型的城镇。甲字区域位于外门灵气最浓郁的山腰向阳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树掩映，环境清幽。此处通常只有外门中排名前百、背景深厚或者天赋特别出众的弟子才能居住。

李执事亲自将秦陌带到一处独立的、带小院的居所前，态度恭敬无比：“秦师兄，这便是您的住处。此地灵气充沛，甚是安静，绝不会有人打扰。院内有简易的防护禁制，这是操控玉符。您若有任何需要，无论是生活用度还是修炼疑难，尽管吩咐小弟，小弟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