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问归墟窥天命，星钥聚首启轮回（1/2）

古老祭坛寂然矗立，灰色眼球缓缓旋转，漠然的目光仿佛穿透万古，注视着海滩上四位心神激荡的化神修士。基座上那“可问三事”的神文以及“慎之”的警告，如同无形的枷锁，既充满了诱惑，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寂灭海细微的潮汐声（如果那能被称之为潮汐的话）在空旷的海滩回荡。

七彩霞衣男子眼神闪烁，贪婪与谨慎激烈交锋。他修炼生命大道，对“起源”有着本能的渴望，而归墟之眼显然触及了宇宙最本源的奥秘。黑袍死灵周身的死气微微波动，幽冷的魂火锁定祭坛，对于掌管“终结”的他而言，归墟之眼的意义或许更为直接。青袍道人则眉头微蹙，目光在祭坛和秦陌之间流转，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秦陌感受着体内刚刚融合的归墟法则碎片，与那祭坛上的眼球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心知肚明，自己能赢得道争，圣婴那匪夷所思的干预是关键。而这归墟之眼的出现，恐怕也与圣婴脱不开干系。这“三问”的机会，看似是奖励，实则可能蕴含着更深的因果。

谁先来？

短暂的沉默后，七彩霞衣男子终究按捺不住对“起源”的渴望，娇笑一声，率先开口道：“既然诸位谦让，那便由小妹先来请教吧。”

他上前一步，并未贸然触碰掌印，而是对着祭坛上的眼球躬身一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请问归墟之眼，吾之生命大道，前路在何方？如何方能超脱轮回，得证永恒生机？”

问题问出，海滩上落针可闻。

那灰色的眼球瞳孔（微型黑洞）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个宏大、漠然、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之音叠加而成的声音，直接在四人的真灵深处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概念的直接传递：

“生命源于寂灭，亦终将归于寂灭。执着于永恒生机，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然薪终有尽时。汝之前路，不在抗拒消亡，而在理解消亡乃新生之始。化整为零，散于万界，待轮回重启，生机自显。然，此道艰险，万不存一，慎择。”

声音落下，七彩霞衣男子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答案并非他期待的直指永恒的法门，而是指向了一条更加艰难、近乎自我毁灭的道路——化整为零，等待渺茫的重启机会？这与他追求极致生机、唯我独尊的道心产生了剧烈冲突！他踉跄后退一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不甘。

黑袍死灵见状，冷哼一声，踏步上前，沙哑问道：“吾掌死亡，乃万物终极。请问归墟之眼，死亡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归宿？吾道之极境为何？”

灰色眼球再次波动，漠然回应：“死亡并非终极，仅为过程。万物归宿，乃是‘无’，乃是‘归墟’。汝掌死亡，乃执掌过程之权柄，而非终点之主宰。欲窥极境，当舍‘死亡’之形，悟‘归墟’之意。然，舍形存意，汝或将不复为‘汝’，可愿？”

黑袍死灵身形剧震，周身的死气剧烈翻腾。答案同样颠覆了他的认知！死亡之上，竟是需要自我消解的“归墟”？这不亚于让他放弃自身存在的根基！他沉默良久，魂火明灭不定，最终缓缓退下，陷入了更深的沉寂。

连续两个问题，答案都如此惊世骇俗，且充满了艰难的选择，让气氛更加凝重。

青袍道人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他的问题却出乎意料地简洁：“请问，平衡之道的终点，在何方？”

眼球微转，“看”向青袍道人，回应道：“平衡之道，乃维系宇宙运转之基，然宇宙亦有成住坏空。平衡终将被打破，或导向新生，或导向寂灭。汝之终点，在于见证，在于选择。于寂灭中寻新生之机，亦或于新生中观寂灭之兆，存乎汝心。此道无固定之终点，唯有永恒之抉择。”

青袍道人闻言，并未露出失望或震惊，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长长一揖：“多谢指点迷津。”便坦然退下。他的道，似乎本就倾向于这种动态的、充满可能性的未来。

现在，只剩下秦陌了。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寂灭之道，在道争中展现出了容纳万法归墟的潜力，与这归墟之眼似乎最为契合，他的问题，又会是什么？

秦陌缓步上前，目光平静地迎向那漠然的灰色眼球。他没有立刻发问，而是先看了一眼依旧安静待在一旁、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圣婴。

然后，他伸出手，缓缓按在了祭坛基座的那个掌印凹槽之上。

触手冰凉，仿佛按在了万古寒冰之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沧桑气息顺着手臂涌入心间。

他沉吟片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声音沉稳：“请问，我怀中圣婴，究竟是何来历？与归墟是何关系？”

这个问题，直接触及了此行的核心谜团之一！

灰色眼球的旋转似乎有了一瞬间极其微小的停滞，那漠然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秦陌的身体，直接“看”向了在他怀中好奇张望的圣婴。

良久，那宏大漠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祂是……钥匙，亦是……变数。” “源于归墟，超脱归墟。” “是旧轮回的终点，亦是……新轮回的……起点之一。” “其来历，不可言尽，言则因果缠身，大劫立至。” “汝只需知晓，善待之，或可得一线生机；恶待之，则万劫不复。”

答案依旧模糊，但却透露出惊天信息！圣婴竟是“钥匙”，与“轮回”相关！而且其因果之大，连归墟之眼都不敢尽言！

秦陌心中巨震，但表面不动声色。他消化着这个信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关乎他自身的道途：“我的寂灭大道，前路该如何走？如何才能真正的……超脱？”

眼球回应：“汝之道，已触及本源门槛。寂灭非终，乃过程之完结与新过程之预备。汝之前路，在于‘化虚’。将寂灭之意，化入虚空万界，成为法则背景，而非主动征伐。当汝之寂灭，成为宇宙呼吸般自然之事时，便是超脱之始。然，化虚之路，需遍历万界生灭，感悟无穷因果，非一蹴而就。”

“化虚……”秦陌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这个答案，为他指明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根本的方向，不再是追求个体的毁灭力量，而是成为宇宙循环的一部分，这与他之前的感悟不谋而合！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星钥碎片齐聚，归墟之门已开，门后等待的，是什么？所谓的‘归墟之秘’，究竟是什么？”

这一次，灰色眼球沉默了更久。其表面的星尘漩涡仿佛加速了旋转，那漠然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向了那扇千丈巨门之后。

最终，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门后，并非秘藏，亦非乐土。” “乃是‘轮回之核’。” “是当前宇宙周期，‘成住坏空’中‘坏空’阶段的……终点观测站与……重启装置。” “归墟之秘，即是‘宇宙轮回’之秘。” “踏入此门，汝将直面当前宇宙走向终结的‘真相’，并有……一次机会，参与或影响下一个宇宙周期的‘开启’。” “此乃大因果，大恐怖，亦是大机缘。” “生死幻灭，皆在一念。” “慎之……慎之……慎之！”

一连三个“慎之”，如同重锤敲击在四人心头！

宇宙轮回之秘！轮回之核！终点观测站！重启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