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产期将近（2/2）

因着绵绵身子不便，老夫人特意吩咐，将宴席设在离芸澜苑最近的揽月花厅，桌椅都比往日矮些，在绵绵的座位上垫了三层棉垫，还让绵绵略坐坐便可回去休息。

众人入席时，目光都先往她那边瞟，卫芷晴端着茶杯过来，声音轻柔：“大嫂，我以茶代酒，祝你新年安康，早日与小侄儿见面。”卫芷兰也跟着凑过来，晃着杯子笑：“大嫂放心，等小侄儿出来，我天天给她梳小辫子。”

连一向沉默的卫琅都起身，端着茶碗躬身：“大哥，嫂嫂，祝新年添丁，阖家安康。”

卫瑄与卫琢带着卫芷君也跟着凑热闹，跟长辈挨个敬了一轮。

卫琮看着长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宽慰：“放宽心，女人生孩子虽是过鬼门关，可咱们府里预备得周全，不会有事。当年你娘生你时，我比你还慌。”

卫珩勉强笑了笑，给绵绵夹了块软乎的山药糕，目光却始终没离她左右。

守岁到子时初，窗外的爆竹声刚响起来，宋嬷嬷就上前劝：“夫人身子重，该歇息了。”

卫珩扶着绵绵回了芸澜苑，看着她服了安神汤睡下，自己却了无睡意。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外间暖阁，炉子里的银霜炭燃得正旺，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他听着里间绵绵均匀的呼吸声，又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双手握着个暖炉，指尖却还是凉的，就这么一动不动坐了一夜。

大年初一拜年，新春的喜悦弥漫在卫国公府的每个角落，拜年、走礼、宴客，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族里的人都来芸澜苑问候，卫珩自己去接待，让青黛她们守着绵绵。

正月初五，顾惜朝他们来拜年，他见卫珩眼底的红血丝，拍着他的肩笑：“瞧你这模样，比当年我等清漪生产时还紧张。”卫珩只是苦笑。

康哥儿又长大了一些，口齿更清晰了，穿着大红遍地金的袄子，像个年画福娃。他如今似乎明白了绵绵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一进门就扑到绵绵脚边，却没像往常那样去摸她的肚子，只是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陈清漪拉着绵绵的手，以过来人的身份细细叮嘱：“绵绵放宽心，生产时千万别喊，保存力气才好。我当年生康哥儿，疼得快晕过去，后来听稳婆的话调整呼吸，反倒顺利些。你这气色看着比我那时好多了，定能顺顺利利的。”

顾夫人让他们带来了丰厚的补品和给小宝宝的见面礼，叮嘱绵绵万事莫操心，只待瓜熟蒂落。

正月里，天气依旧寒冷，屋外呵气成霜，芸澜苑内却因炭火充足而温暖如春，门窗却总开着条缝，宋嬷嬷说要通通气，对产妇好。

绵绵每日在宋嬷嬷的搀扶下，在屋内慢慢走两圈，以利生产。卫珩就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暖手炉，随时准备递过去。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她身边，或是念书给她听，或是沉默地握着她的手，给予无言的支撑。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近了正月十五。庭院里的残雪还没化尽，檐角的冰棱却比往日短了些，透着点春的意思。

府里上上下下都绷着一根弦，连洒扫的小丫鬟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老夫人每隔一个时辰就让春梅来问一次安，厨房里的汤羹一直温着，稳婆的房门也总虚掩着。

卫珩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株光秃秃的海棠树，枝桠上还挂着点残雪。他的目光沉静，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却微微泛白。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