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格(1/2)

墨玄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阴云,笼罩在静心苑上空。搜寻“巧匠张”的线索在南边断了,还有不明势力在暗中窥探,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步履维艰,更可能已身处险境。

绵绵愈发废寝忘食地埋首于父亲留下的书山卷海之中。她不再满足于寻找批注,开始尝试从父亲的行文习惯、阅读偏好、甚至书籍的摆放顺序中寻找蛛丝马迹。夜深了,西厢的烛火常常亮至三更。

这夜,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带着晚春的寒意。绵绵正对着一本父亲生前常翻的《金石萃编》凝神细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忽然,她感觉到书脊与封皮连接处似乎有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其他书页的厚度和硬度。

心中一动,她拿起书,凑到灯下仔细察看。那是一本装帧普通的线装书,但书脊处的裱糊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厚实一些,而且颜色有极其细微的差异,若非反复摩挲,极难察觉。

难道……有夹层?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她找来一把小巧的裁纸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书脊边缘轻轻划开。裱糊的纸张被揭开,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折叠得极为工整的、薄如蝉翼的桑皮纸!

她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将桑皮纸轻轻取出,展开。纸上是用极细的墨笔绘制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几个地名和符号,旁边还有几行父亲熟悉的小楷:

“丙申年腊月,于西山废窑偶遇匠人张鸿,其人耿介,言及官窑弊案,愤懑难平。赠此图,言若他日有变,可循此觅其踪迹。然时局纷扰,此物恐招祸端,秘藏之。”

西山废窑!张鸿!父亲果然与他有过接触,而且还留下了寻找他的地图!

绵绵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卫珩。

也顾不得夜深雨大,她抓起那张桑皮纸,也来不及打伞,冒着细密的雨丝便冲出了西厢,朝主院书房跑去。

书房里还亮着灯,卫珩显然也还未休息。绵绵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房门,带着一身湿冷的潮气和掩饰不住的兴奋,冲到书案前。

“卫珩!我找到了!我找到张鸿的线索了!”她将那张桑皮纸递到卫珩面前,眼睛亮得惊人,脸颊因为奔跑和激动泛着红晕。

卫珩正对着一幅舆图沉思,被她突然闯入惊了一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就着灯光仔细看去。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和阮文清的批注时,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你是从何处得来?”他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绵绵。

“是从我父亲那本《金石萃编》的书脊夹层里找到的!”绵绵语速飞快地解释着发现的经过,“父亲说张鸿耿介,提及官窑弊案很愤懑,还留下了这张地图,说若有变故可以按图找他!这说明张鸿很可能知道当年琉璃瓦问题的内幕,甚至可能掌握了证据!”

卫珩的指尖轻轻拂过地图上“西山废窑”几个字,眸中光芒闪烁。这确实是突破性的进展!不仅确认了张鸿此人及其与案子的关联,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张地图,他们就有了明确的方向,不必再像无头苍蝇般在南边大海捞针!

“太好了!”他难得地流露出明显的情绪,看向绵绵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赏,“绵绵,你立了大功!”

被他如此直白地夸奖,又听他再次自然地道出“绵绵”二字,绵绵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被雨淋得半湿,发梢还在滴水,冷得打了个哆嗦。

卫珩也注意到了她的狼狈,眉头微蹙:“怎么淋雨跑来了?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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