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关东大赛决赛6（2/2）
清风，正在将他所理解的“道”，从“守拙”推向“用巧”，从“顺应”迈向“驾驭”！
这场“刚”与“柔”的巅峰对决，因为清风的临阵悟道，进入了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惊心动魄的局面！青学的希望，在被彻底掐灭之前，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而这微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亮！“寂灭”之后，赛场的气氛彻底改变。
清风虽然脸色苍白，虎口渗血，气息也因那一球的巨大消耗而略显紊乱，但他站立的姿态，却仿佛一株历经风雨而愈发挺拔的青松。那招“寂灭”不仅破发了真田，更是在他心中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一道属于“道”之网球的自信壁垒。
真田弦一郎，这位立海大的皇帝，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与动摇后，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也更加冰冷。屈辱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他绝不能容忍自己败北，尤其是败在这样一种“离经叛道”的网球之下！
“游戏该结束了！”真田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他身上的气势不再仅仅是刚猛，更增添了一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摧毁对手的决绝！
比赛重新开始。真田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将“风林火山”与“阴雷”催谷到极致！他的每一球都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速度、力量、角度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他不惜体力，不顾后果，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战斗机器，向清风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然而，悟道之后的清风，已非吴下阿蒙。他的“圆融”不再仅仅是防御，而是进化成了攻防一体、流转不息的“太极领域”。他不再硬撼真田的锋芒，而是以更加精妙、更加经济的方式，引导、偏转、化解着那狂暴的攻势。
真田的“其疾如风”，被清风以更流畅的“云踪步”提前预判，并以巧妙的旋转回击，破坏其节奏。
真田的“侵略如火”，被清风以“缠丝劲”层层削弱，并借其部分力量，回以角度刁钻的“指东打西”。
真田的“动如雷霆”，清风不再轻易使用消耗巨大的“寂灭”，而是以“渊渟岳峙”的姿态配合精微到毫厘的卸力技巧，虽不能直接反击，却也能稳稳地将球救回，让真田无法轻易得分。
比赛的节奏，在不知不觉间，被清风一点点地拖慢，拉入了他最擅长的、比拼控制、耐心与精神消耗的泥沼。
“game，青学清风，2-1！”
“game，青学清风，3-2！”
“game，青学清风，4-3！”
比分交替上升，但清风始终保持着微弱的领先。真田的猛攻如同惊涛骇浪，而清风则如同岸边的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甚至还在不断地消磨着浪涛的力量。
真田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浸透了他的队服。如此高强度的猛攻，对他的体力消耗是巨大的。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那种永无止境的“化解”与“引导”，正在一点点地吞噬他的斗志和耐心。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真田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力感。他看着对面那个气息虽然也不平稳，但眼神却始终清澈平静的青衫少年，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暴怒涌上心头。
“给我破！”真田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再次打出一记“动如雷霆”，试图强行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但这一次，清风没有选择硬接或完全化解。他眼神一凝，捕捉到真田因急躁而露出的一丝微小红尘小说网破绽！在“雷霆”临身的瞬间，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侧滑，球拍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切入雷霆的侧面，不是硬挡，而是如同四两拨千斤般轻轻一“带”！
嗖！
那狂暴的雷霆竟被他这一“带”引偏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轰向了场边的广告牌，发出巨大的轰鸣！
“out！15-30！”裁判喊道。
真田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再次落空的球拍，又看了看场外冒着青烟的广告牌，一股冰凉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他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机会！
清风没有丝毫犹豫，趁着真田心神震动的一刹那，打出了一记看似普通、实则蕴含了多种复合旋转的削球。网球轻飘飘地过网，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向着边线外侧急速滑行。
真田下意识地启动去救，但他的脚步因为体力和心神的双重消耗，慢了半拍！
“30-30！”
“40-30！赛点！”
清风连拿两分！拿到了这场比赛的赛点！
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想到，这场本以为会是一边倒的比赛，会进行到如此白热化的程度，更没想到，占据赛点的，会是青学的清风！
真田弦一郎站在底线，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地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却让整个球场都感到窒息。
立海大的队员们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可置信。
“副队长……”
“真田他……”
柳莲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他知道，真田已经到达了极限，不仅是体力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对方那种网球，实在是太克制真田这种刚猛直接的风格了。
清风站在发球区，调整着呼吸。他能感觉到真田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野兽临死前的反扑往往最为可怕。
他抛起网球，准备发出决定胜负的一球。
就在此时，低着头的真田，忽然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沙哑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我怎么可能……输在这里！！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
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周身的气息不顾一切地疯狂暴涨！甚至隐隐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要用最后的一切，赌上这最后一击！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毁灭性的气息，在他球拍上凝聚！
清风脸色骤变！他感觉到真田这一球，蕴含着一种“道心”崩溃前、玉石俱焚的决绝！其威力，恐怕远超之前的“动如雷霆”！
不能让他发出来！否则，两人都可能受重伤！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清风福至心灵，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摆出防御姿态，也没有试图打断真田，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放弃了所有的对抗意念，将自身的精神、气息，与这片场地，与那流转的“道”，彻底融为一体。
他不再是“对抗”真田，而是“包容”真田，包容他那狂暴的、绝望的、即将毁灭的气息。
他手中的球拍，随着他的呼吸，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极其缓慢地自行划动起来，仿佛在描绘着无形的太极图。
真田那凝聚了所有力量、所有意志的终极一击，终于爆发！网球化作一道漆黑中带着血色电光的能量束，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轰向清风！
然而，当这毁灭性能量束进入清风周身那无形的“太极领域”时，异变发生了！
那狂暴的能量，仿佛陷入了粘稠无比的时间沼泽，速度骤然减缓！它不再笔直前进，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围绕着清风缓缓旋转起来！清风那自行划动的球拍，如同太极图的中心，引导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使其无法触及自身，反而在旋转中，被一丝丝地分化、消解……
清风依旧闭着眼，脸色安详，仿佛入定的老僧。他周身的青色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那漆黑的能量束，在太极领域的流转下，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淡，最终，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投入烈火的冰块，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只有一片死寂，以及那静静站立、闭目收势的青衫少年。
真田弦一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颓然跪倒在地，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光彩。
裁判呆立了许久，才用干涩的声音宣布：
“game，set and match！won by 青学清风，7-5！”
青学，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场胜利！总比分，扳成3-2！
赛场在经历了漫长的死寂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喧哗！而清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跪倒在地的真田，眼中无喜无悲，只有一丝淡淡的怜悯。他俯身，捡起脚边一颗不知何时滚落的网球，那网球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焦黑的气息。
他走向网前，对着真田，微微躬身。
“承让。”
“前辈执念过深，刚猛易折。望前辈……早日明心见性。”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青学的阵营。身后，是立海大队员慌忙冲上场扶起真田的景象，以及全场观众复杂难明的目光。
这一战，“道”之网球，于关东之巅，初露峥嵘，震撼全场！清风走回青学阵营的脚步略显虚浮，脸色苍白如纸。与真田这一战，心力与体力的消耗远超以往，尤其是最后时刻，以“太极领域”强行化解那玉石俱焚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体内那微薄的真气，精神上的负荷更是巨大。
“清风！”大石秀一郎第一时间冲上前扶住他，语气充满担忧。
“你没事吧？”桃城武也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紧张。
手冢国光递过一瓶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做得很好。”
不二周助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轻声道：“最后那一下……真是惊人啊。”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看着清风，眼神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风接过水，微微颔首致谢，声音有些沙哑：“无妨，只是有些脱力，调息片刻便好。”他走到长椅边坐下，闭上双眼，双手结印置于膝上，开始默默运转师门最基础的吐纳法诀，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和几乎枯竭的精神。胸前的太极玉佩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丝丝清凉的气息缓缓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近乎干涸的经脉。
立海大那边，气氛凝重得可怕。真田被扶下场，他紧闭着双眼，牙关紧咬，身体因脱力和巨大的挫败感而微微颤抖。柳莲二默默地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轻轻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但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却仿佛有风暴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