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隋末(1/2)

锲子

现代历史系研究生王君临,熬夜研究隋末史料时意外魂穿,成为隋大业十三年(617年)关陇没落贵族子弟王临(年19)。原身父亲是隋末小吏,因弹劾地方贪官被冤杀,家道中落,只剩老仆与薄田,开局陷入“仇家上门逼债、官府追捕”的绝境。王临携带现代历史认知(懂隋末群雄脉络、基础吏治\/军事逻辑),但无超能力,靠“信息差+现代思维”破局,性格务实坚韧,重情亦懂权谋,从求生到争霸,逐步成长为一代帝王。

第1章 魂穿隋末

大业十三年夏,关中腹地连月无雨,赤地千里的旱情刚过,汲郡下辖的王家村又被一层挥之不去的燥热裹着。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叶蔫得打卷,树下蜷缩着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望着不远处那座半塌的宅院,眼神里满是麻木——那曾是关陇王氏的祖宅,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连守门的石狮子都被人凿去了一只耳朵。

王军临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疼醒的。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大学图书馆的古籍室里,对着一摞《隋书》和《资治通鉴》熬夜整理隋末流民起义的史料,指尖刚触到那台老旧的台灯开关,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白光。可现在,入目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结着蛛网的深色木梁,鼻尖萦绕着一股混合着灰尘、草药和淡淡霉味的气息,身上盖着的也不是柔软的棉被,而是粗硬剌人的麻布被褥。

“咳……咳……”

胸腔里像是堵了团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王军临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却布满薄茧的手,皮肤是长期劳作晒出的深褐色,指缝里还嵌着些许泥土,绝不是他那双常年握笔、养得白皙的手。

这不是他的身体!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王军临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墙壁上的白灰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沉的土坯,靠窗的矮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碗里还剩小半碗浑浊的米汤,旁边放着一本线装的旧书,封面上的字迹模糊,隐约能认出是“论语”二字。

“少爷!少爷您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青色短打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这老者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左眼下方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一见到王军临睁眼,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床边。

“老天保佑!您总算醒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可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啊!”

老者一边哭,一边伸手想去碰王军临的额头,却因为动作太急,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王军临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却充满关切的脸,脑海里突然涌入一股陌生的记忆——这老者是王家的老仆忠伯,从原主王临三岁起就跟着他,是王家如今唯一的仆人;而原主王临,是关陇贵族苏氏的旁支子弟,今年十九岁,父亲王敬曾是汲郡的功曹参军,三个月前因为弹劾汲郡户曹参军赵虎贪墨赈灾粮款,被赵虎反咬一口,扣上“通敌”的罪名,斩于闹市,王家的家产也被赵虎以“充公”的名义洗劫一空,只剩下这座破旧的祖宅和几亩薄田。

而他王军临,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竟然魂穿到了这个隋末乱世里,成了这个家破人亡的没落贵族王临!

既来之,则安之。好吧,我以后就叫做王临!王军临心道。

“忠伯……”王临试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完全是原主的声线,“我……这是怎么了?”

他需要确认更多信息,也需要时间消化这匪夷所思的现实。

忠伯抹了把眼泪,强忍着疼说道:“少爷您忘了?昨天赵虎那狗官的爪牙又来逼债,说老爷生前欠了他五十贯钱,限咱们三天内还清,不然就抓您去官府抵债,还要把咱们仅剩的那几亩田也收走。您气不过跟他们理论,被他们推搡着撞在了柱子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忠伯的声音里满是愤懑和自责:“都怪老奴没用!没能护好您,连老爷留下的那几张地契,也被他们抢走了……”

地契被抢?

王临的心一沉。他清楚地记得史料里记载,隋末年间,土地是百姓安身立命的根本,尤其是在这饥荒连年的年月,没了田地,就等于断了活路。原主家的那几亩薄田虽然贫瘠,但好歹能种些粟米,勉强维持生计,如今地契被赵虎的人抢走,无异于把他们逼上了绝路。

“哐当!”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声剧烈的踹门声,紧接着是几个粗犷的嗓门在院子里炸开:“王临那小子醒了没有?赵参军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要么还钱,要么跟咱们走!别想着耍花招,不然连这老东西一起收拾!”

忠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挡在王临的床前,颤声却坚定地说:“少爷您别怕,有老奴在,他们别想伤您分毫!”

王临看着忠伯单薄却挺直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这老仆明明自己都受了伤,却还想着护着他这个“少爷”,可仅凭忠伯一人,怎么可能抵得过赵虎的爪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研究隋末历史的研究生,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代的贪官污吏有多凶残,赵虎既然敢冤杀原主的父亲,就绝不会在乎多一条人命。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智取。

“忠伯,你先别冲动。”王临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目光快速扫过房间,“他们有几个人?手里有没有带兵器?”

忠伯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少爷醒了之后竟然这么镇定,他连忙回道:“有……有五个,都拿着木棍,为首的那个叫周老三,是赵虎的贴身打手,下手最黑。”

五个持棍的打手……王临皱了皱眉,原主的身体本就虚弱,刚受了伤,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忠伯又受了伤,硬拼就是死路一条。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才能破局。

“走!进去看看那小子醒了没!”

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木棍敲击地面的“咚咚”声,透着十足的嚣张。忠伯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王临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和自己了解的隋末律法。隋律虽然严苛,但也明确规定,民间索债需经官府出具文书,严禁私闯民宅、暴力逼债。赵虎的爪牙虽然是奉了赵虎的命令,但肯定拿不出官府的正式文书——赵虎要的是王家的田地,所谓的“欠债”不过是个借口。

这就是他们的破绽!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五个穿着短打的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手里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正是周老三。他一进门就把木棍往地上一戳,目光凶狠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靠在床头的王临身上。

“哟,醒了?看来命还挺硬。”周老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王临,废话不多说,赵参军的话你也听到了,五十贯钱,要么现在拿出来,要么跟老子走一趟,别让老子动手!”

王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周老三,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周老三,我父亲生前为官清廉,从未借过高利贷,你说我家欠赵参军五十贯钱,可有官府出具的借据文书?若无文书,你等私闯民宅、暴力索债,便是违反隋律,按律当杖责三十,流放三千里!”

这话一出,周老三脸上的嚣张顿时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懦弱无能的王临,醒了之后竟然敢跟他提“隋律”。他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他妈少跟老子扯什么律不律的!赵参军说你欠了,你就是欠了!今天你要是不跟老子走,老子就拆了你的房子,把你这老仆打断腿!”

说着,他举起木棍就要朝忠伯打去。

“慢着!”王临突然提高了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周老三,“你敢动手?就不怕瓦岗军的人知道吗?”

瓦岗军?

周老三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凶光瞬间褪去了几分。在场的几个打手也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王临心中暗喜,他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有提到,最近几天,瓦岗军李密的部队已经逼近了汲郡外围,到处都在传瓦岗军专杀贪官污吏,凡是跟贪官勾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些打手虽然是赵虎的爪牙,但说到底也是惜命的,不可能不怕瓦岗军。

他趁热打铁,故意放大了嗓门,让声音能传到院子外面:“如今瓦岗军都快打到汲郡了,赵虎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抵御反贼,反而纵容手下强占民田、欺压百姓,你们就不怕瓦岗军进城之后,先拿你们这些帮凶开刀吗?我听说瓦岗军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为虎作伥的人,抓到了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周老三色厉内荏地喊道,但手里的木棍却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院子外面隐约传来几声流民的议论声,似乎是被王临的话吸引了。周老三心里更慌了,他这次来是为了逼王临就范,顺便把王家的地契拿到手,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惹上瓦岗军的麻烦。要是被瓦岗军的人知道他帮赵虎欺压百姓,那后果不堪设想。

“哼,算你小子走运!”周老三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王临一眼,“今天老子先放过你,但你给老子记住,赵参军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明天还拿不出钱,老子亲自来绑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