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巷杀机,瓦岗密信(2/2)

宇文成都!那个号称“大隋第一猛将”的男人,竟然亲自派人追来了!王临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见过宇文阀的玄甲卫士,去年在长安城外,那些人追杀父亲旧部时,一刀就能劈断碗口粗的树干,穿甲弩更是能射穿三层皮甲。三百骑兵进城搜查,别说他带着两个同伴,就是孤身一人,也难逃毒手!“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强压着震惊,追问。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年轻人语速极快,似乎怕耽误时间,“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只有一条路能活:去瓦岗。蒲山公李密一直在找你,他说了,虎符是召集关陇旧部的关键,你是重振李氏的希望,只要到了瓦岗,有十万义军护着你,宇文阀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

果然是瓦岗的人!王临心里冷笑——李密找的不是他,是他手里的虎符,是“李氏遗孤”这个能拉拢人心的名号!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重振李氏”,他只想让崔雨薇和柳轻眉活下去,远离这些刀光剑影!“我现在不能走。”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有个同伴重伤,昨天才刚能喝半碗米汤,连床都下不了,柳轻眉每天要给她煎三副药,至少还得三天才能勉强赶路,现在走,她根本撑不住。”

“带着她们一起走!”年轻人急切地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在城外有接应,三辆马车,都是伪装成运粮的,能避开宇文阀的哨卡,只要出了汲郡,往东南走百里,就是瓦岗的地界,绝对安全。”

“安全?”王临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宇文成都的骑兵在白马渡,城外还有他们的哨卡,每隔十里就有一个,我们三个,一个重伤,两个手无寸铁,坐马车出城,跟举着牌子说‘我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再说,汲郡官府会让我们走吗?钱司吏昨天还在拉拢我,让我把北乡五千石粮的亏空按‘赈济’做账——他贪了那五千石粮,卖给粮商赚了四十贯,还把西乡的五百匹绢帛送给了郡守的小舅子,换了个‘千户’的虚职,我知道得这么多,他会眼睁睁看着我离开?说不定现在就有他的人在盯着这里!”

年轻人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王临在短短几天里,不仅摸清了宇文阀的威胁,还把汲郡官府的贪腐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他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所以,我现在走不了,也走不掉。”王临的语气冷静下来,眼神里闪烁着精光,“宇文阀要抓我,官府要防我,只有一个办法能活:让他们暂时不敢动我。我需要一个更安全的身份,一个让宇文阀投鼠忌器、让官府不敢轻易下手的身份——比如,成为郡守高世德的心腹。”

“你疯了?”年轻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高世德那老狐狸,比钱禄狠毒十倍!去年他为了吞掉赈灾款,故意放流民去抢粮商,最后还杀了三个粮商灭口,你去当他的腹心,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临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高世德贪财,又怕宇文阀,我手里有他贪腐的证据——工曹三千贯河防款,他吞了两千二百贯,账册上的商户印章都是伪造的;仓曹五万石军粮,实际只剩一万四千石,剩下的都被他卖给了洛阳的粮商,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忌惮我。只要我能成为他的人,他就会护着我,至少在宇文阀进城前,他不敢让我死——我死了,这些证据就会落在别人手里。”

年轻人看着王临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劝也没用。他沉吟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密”字,边缘还嵌着一点银线:“这是蒲山公的信物,你拿着,若是遇到瓦岗的人,亮这个牌子,他们会帮你。我会立刻传信给蒲山公,让他想办法拖住宇文成都的骑兵——比如在白马渡附近袭扰他们的粮道,让他们暂时没法进城。但五天,最多只能给你争取五天,五天后,若是你还没离开汲郡,我也没办法了。”

“够了。”王临接过铜牌,塞进怀里,“五天足够了。”

年轻人不再多言,往后退了一步,身影一闪,就钻进了枯柳树后的荒草里,只留下一句“小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临站在原地,夜风吹过,枯柳树的枝桠“吱呀”作响,像在发出警告。他刚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枯柳树另一侧的墙根下,一道更淡的影子一闪而过!那影子比年轻人矮些,穿着深色的衣服,脚踩在草上几乎没声音,手里似乎还攥着个铜制的哨子,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就消失在断墙后面。

还有人在监视!王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钱司吏的人?还是高世德派来的暗探?或者,是宇文阀的先锋已经提前进城了?他握紧手里的横刀,快步走向巷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耳朵紧紧贴着周围的动静,夜色里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像是暗藏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