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罗骑压境,虚张声势(1/2)
幽州罗艺大军的突然出现,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滚油里狠狠泼进一瓢冰冽的冷水,“滋啦”一声,瞬间让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彻底坠入诡谲难测的深渊,凶险之意如漫山遍野的毒瘴,裹着凛冽的北风,死死扼住了王家镇每一个人的喉咙!
视线向北,地平线上,铺天盖地的“罗”字军旗如浓墨泼洒在苍莽天幕下,猎猎翻卷的旗面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玄黑如墨的铁甲在熹微晨光里反射着淬了冰的冷光,密密麻麻的甲叶碰撞声混着沉闷如九天惊雷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连镇外那条浅溪的水纹都跟着剧烈晃荡。这支以幽州铁骑冠绝北方的边军劲旅,其阵列严整得如同一把打磨到极致的利刃,肃杀之气比之窦建德杂乱的河北兵、突厥阿史那部狂野的骑兵,更甚十倍!原本因突厥部分撤退而稍显混乱的战场,被这股骤然压来的威压裹住,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掠过枯草的声响,都仿佛被掐断在了半空。
“罗艺…他终于还是来了…”
王临负手立在议事厅的檐下,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着那股滚滚而来的黑色洪流,俊朗的面容上不见半分慌乱,唯有眼底掠过一丝狠戾,脸色却异常难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嵌着墨玉的玉佩,那是柳轻眉亲手为他系上的,微凉的触感稍稍压下了心头的躁意。这位盘踞幽州数十年的枭雄,在窦建德、李唐、突厥三方夹缝里如泥鳅般滑不溜手,始终保持着暧昧的中立,今日却突然率大军南下,其心可诛!是受了窦建德的重金请托,还是想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以罗艺的老谋深算,后者的可能性,只怕要占九成。
议事厅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杜如晦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紧锁如拧成的绳结:“主公,罗艺此来,绝非善类。他麾下幽州铁骑,弓马娴熟,单兵战力远胜寻常边军,若他加入战团,无论投向哪方,都将彻底打破三方力量的平衡,我军危矣!”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虑,扫过厅内众人,最终落在王临身上——这位主公,是他们所有人的定海神针。
郑虔更是急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拍案几:“快!立刻亮明王总管朝廷封疆大吏的身份!以大唐天威之名,或可震慑于他!罗艺虽桀骜,终究是大唐名义下的幽州总管,岂敢公然抗旨?”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一阵略显踉跄的脚步声,白琼英掀帘而入。她刚带着残部与赵锋汇合,雷虎部为掩护她们突围被敌军隔断,生死未卜,此刻战甲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原本艳丽秀美的脸庞沾了尘土,却更添几分破碎的英气,修长健美的身段裹在略显残破的战甲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恰好听到郑虔的话,顾不上擦拭额角的汗,立刻出言反对,声音因连日征战沙哑得厉害,却字字坚定:“不可!”
王临闻声回头,目光落在她带伤的手臂上——那是突围时被流矢擦伤的,昨日他还以真龙气劲为她疗伤,双修时交融的气劲至今还在两人经脉间隐隐呼应。他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指尖触到她冰冷的战甲,语气不自觉放柔:“琼英,先歇口气,慢慢说。”
白琼英抬眸望他,眼底瞬间漾起一抹柔意,却还是压下儿女情长,沉声道:“主公,此刻亮明唐旗,只会让罗艺更加警惕。他与朝廷素来面和心不和,李唐对他早有忌惮,若见我们打出唐旗,只会认定我们是李唐的嫡系,要么立刻倒向窦建德,要么干脆先灭了我们,以绝后患!别忘了,当年罗艺拒李唐征召,拥兵自重,本就存了割据之心!”
“那该如何?!”赵锋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粗声吼道,“打又不能打——我们刚突围,兵力折损近半;亮旗也不行,难道就干等着罗艺择主,然后任人宰割?!”
王临收回扶着白琼英的手,重新望向北方,目光沉如古井。他能感受到体内真龙气劲缓缓流转,这门唯有帝王才能修炼的功法,让他既能在床笫间与佳人双修精进,也能在乱世中保持绝对的冷静——当年王家满门被前朝灭门,正是因为这门功法泄露,引来了皇权的忌惮。此刻,那股属于军事家的果断与狠戾,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你们看。”他抬手一指,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并未立刻扑向战场,也没有直逼王家镇,反而在距离战场数里之外的高坡下停了下来。黑色的铁骑如潮水般铺开,开始有条不紊地列阵扎营,营帐拔地而起的速度快得惊人,同时分出数支精锐斥候,如狼似虎地游弋在战场边缘,严密监视着突厥、窦军残部、王临军三方的一举一动,连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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