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瑶稳心，再添噩耗（2/2）

赵锋率领的八百步兵，刚行至漳水西岸的缓坡，便遭遇了突厥骑兵的拦截。马蹄声如惊雷炸响，突厥骑兵的弯刀在暮色中闪着寒光，嗷嗷的喊杀声裹挟着风沙扑来，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赵锋依令结阵，盾牌手在前，排成密不透风的盾墙，弩手在后，“咻咻”的弩箭破空而出，射向冲来的骑兵。突厥骑兵的马快，不少箭矢擦着马身飞过，却也有不少射中了骑兵的胸口，人仰马翻的声响此起彼伏。

“结阵！结阵！”赵锋手持长枪，嘶吼着指挥，声音都喊哑了。他带着队伍且战且退，故意放慢速度，吸引了大量敌军的注意力，烽燧方向的敌军果然分兵过来，想要吃掉这支“送上门”的步兵。

雷虎的三百骑兵，则借着东面山谷的密林掩护，悄无声息地迂回。林子里的草木刮擦着铠甲，发出细碎的声响，骑兵们都敛声屏气，连马蹄都裹上了麻布，生怕惊动敌军。眼看就要绕到烽燧侧后，就能看到烽燧上飘扬的白色军旗——那是白琼英的旗号，雷虎的眼中燃起希望，抬手示意队伍准备突袭。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山谷另一侧，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尘烟滚滚，一面绣着“窦”字的军旗赫然出现——是窦建德的河北骑兵！他们竟与突厥人合兵一处，早在此处设下了第二道埋伏！

“不好！是窦建德的人！”雷虎目眦欲裂，刚要下令冲锋，箭矢便如雨点般射来，不少骑兵中箭落马，惨叫声在林子里回荡。

镇内，王临还站在城墙上，望着烽燧的方向，秦玉罗陪在他身侧，分析着前线的局势：“主公，赵锋那边已经接战，敌军主力被吸引过去，雷虎该已绕到侧后，不出半个时辰，该能接应白将军突围。”

她的话音刚落，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便疯了一般冲来，他的战马口吐白沫，前蹄一软，轰然倒地，传令兵滚落在地，连滚带爬地扑到城墙下，嘶声大喊：“报——主公！雷虎将军即将发起突袭时，遭遇另一支伏兵！是…是窦建德的河北骑兵！他们和突厥人合兵了！”

窦建德！突厥！

这两个名字，像两道惊雷，炸在王临的耳边。他早有猜测，却没想到对方勾结得如此之深，埋伏得如此之密！他猛地踉跄一步，柳轻眉连忙扶住他，掌心的药香也压不住他周身翻涌的戾气。

“窦建德…”王临的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眼底的猩红再也压不住，真龙气劲不受控制地散出，震得城墙上的砖块都微微发颤。他想起秦玉罗曾咬牙切齿地说，窦建德杀她满门时，连三岁的孩童都没放过；想起白琼英得知父兄被窦建德麾下所杀时，哭倒在他怀中的模样；想起自己前朝被灭门的血海深仇，桩桩件件，都与这些乱臣贼子脱不了干系。

他原以为自己布下的局，能救回琼英，能守住王家镇，可此刻，最后的希望仿佛也被掐灭，无边的黑暗涌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秦玉罗扶住他的另一只手臂，银甲的凉意透过衣衫传来，她沉声道：“主公！不可乱了阵脚！窦建德的骑兵虽到，但雷虎将军骁勇，定能支撑片刻，我们还有机会！”

可王临知道，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分兵之后，已无多余兵力支援。他望着远处烽燧的方向，那里隐约有火光升起，不知是琼英的求援信号，还是烽燧已被点燃。

夜风更冷了，卷着血腥味，吹得人遍体生寒。王家镇的生死，似乎就在这一夜，悬在了刀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