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援计定，心神稍缓（2/2）

“雷虎！你率剩余所有骑兵，约三百骑，备足马料和短柄弯刀，从东面山谷密林迂回——那片林子我早年勘察过，树木茂密，能藏住骑兵动静，绕到敌军侧后！待赵锋与敌军接战，你便从后突袭，先射火箭扰乱敌军阵型，制造混乱，接应琼英突围！”

他顿了顿，指节轻叩地图，一字一句道：“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接应突围，不是歼灭！救出人后，立刻向黑石口方向撤退，我会派孙猎户带熟悉地形的乡勇接应，他对那一带的沟坎岔路了如指掌，能避开敌军的游骑。”

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计划，分兵两路，以正合，以奇胜。可眼下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如此安排，镇内几乎只剩老弱守备队和临时征调的民壮，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帐内众人都懂其中风险，却无一人迟疑——王临的军事才能早已折服众人，他总能在险局中找到一线生机，过往数次以少胜多的战役，皆是如此。

“末将领命！”赵锋、雷虎齐声应和，声震帐顶，转身便大步流星去点兵，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帐外渐远。

王临又看向秦玉罗和杜如晦，语气多了几分托付：“玉罗、如晦先生，镇内防务，暂由你们主持！所有民壮，分发长矛和短刀，全数上墙协防，玉罗，你熟悉战阵，排布防御的事，就全靠你了。”

秦玉罗抱拳行礼，银甲碰撞出清越的声响，英气的眉眼间满是坚定：“主公放心！只要我秦玉罗还有一口气，王家镇的城墙就绝不会被攻破！”她与王临的情意，藏在并肩作战的默契里，无需多言，只需一个指令，她便会为他守住后方的每一寸土地。

杜如晦也重重点头，捋着胡须道：“老朽定与秦将军同心协力，护好镇内安稳。”

王临最后看向一直守在身旁、脸色苍白却努力挺直脊背的王瑶，她虽是女子，却有不输男子的沉稳。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兄长的叮嘱：“瑶儿，后勤粮秣箭矢，一刻不能断！尤其赵锋、雷虎两部所需的弩箭、马料，即刻调配，宁可多备，不可短缺。”

王瑶用力点头，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瑶儿明白！”她立刻转身，带着几名小吏飞奔回文书房，裙裾扫过地面，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救援部队很快出发，马蹄声踏碎了暮色，扬起漫天尘土。王临登上镇墙，晚风卷着草木的腥气和远处隐约的厮杀声扑来，他望着两支队伍消失在苍茫的夜色和起伏的山峦中，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钝痛。他想起与白琼英双修时，她伏在他怀中，指尖划过他胸口的旧疤，轻声说：“主公，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难过，能护着你，护着王家镇，我心甘情愿。”那时他还笑着捏她的脸，说“我的琼英，福大命大，怎会轻易战死”，如今想来，只觉心口更沉。

柳轻眉也登上城墙，站在他身侧，递过一件披风，替他系上领口的结：“临郎，天凉，别冻着。琼英妹妹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归来。”她的掌心带着药草的清香，那是她常年捣药留下的味道，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王临握住她的手，真龙气劲轻柔地流转，低声道：“轻眉，委屈你了，本该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却总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柳轻眉摇摇头，眼底满是温柔：“能与你相守，哪怕颠沛流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