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身世之谜,琼英泣血(2/2)

良久,白琼英的哭声才渐渐止歇,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啜泣。她接过柳轻眉递来的水囊,喝了两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你到底想怎样?杀了我,给你的士兵报仇?还是把我当俘虏,羞辱够了再放回去?”

王临蹲下身,与她平视,眼神真诚得没有一丝杂质:“王某不是嗜杀之人,更不屑于羞辱败将。我想请将军做的,是弃暗投明,和我们一起做事。王家镇虽小,却能给你一个查真相、报血仇的机会。”他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递到白琼英面前,“这是去年河间流民的证词,上面有刘黑闼屠村的记载,还有窦建德默许他劫掠的证据。”

白琼英接过文书,手指颤抖着翻开。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却一笔一划写得真切——“刘黑闼率军至河间府,白郡守拒献粮,夜焚其府,杀三十余口”“窦王知之,却赏刘黑闼黄金百两”。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我…我需要时间。”她艰难地开口,目光里满是迷茫。投降窦建德的仇敌?这需要太大的勇气。可继续跟着窦建德,她又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家人?

王临点点头,对秦玉罗招了招手:“玉罗,你带将军去西院住下,那里安静,离草药房也近,方便治伤。”他特意加重了“治伤”两个字,目光落在白琼英渗血的手腕上。

秦玉罗应声上前,从腰间取出匕首,轻轻割断了白琼英腕间的绳索。她的动作很轻,怕弄疼白琼英,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将军,我以前也是夏军的人,刘黑闼也欠我一笔账。在王家镇,你可以慢慢想,没人会逼你。”

白琼英看着秦玉罗,又看了看王临和柳轻眉,心里五味杂陈。她站起身,跟着秦玉罗往镇里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临正站在河滩上,柳轻眉帮他拂去肩上的尘土,两人相视一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不是输了一场战役,而是误闯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赵锋走到王临身边,低声道:“主公,就这么放她自由行动,会不会太冒险?万一她跑回去报信…”

“她不会。”王临语气肯定,目光里带着一丝了然,“白琼英是性情中人,若真想跑,刚才就不会哭着认下家仇。”柳轻眉靠在他身边,补充道:“我看她眼神里有不甘,还有恨意,只要让她查到真相,她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临握住柳轻眉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心里一阵安稳。就在这时,一名镇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声音都在发抖:“主…主公!清理战场时,发现几个重伤的夏军军官,其中一个是河间口音,他说…他说认识白将军的父亲,还说有白家灭门的内情要禀报!”

王临猛地站直身体,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快!带我去见他!”

柳轻眉连忙帮他理了理衣襟,叮嘱道:“小心些,别靠太近,伤员身上有病菌。”秦玉罗也快步走过来,肩上还扛着长枪:“主公,我跟你一起去,以防有诈。”她的目光落在王临身上,带着一丝担忧——那个伤员既然知道内情,说不定也藏着危险。

王临点了点头,跟着镇丁往临时伤营走。风从河滩上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可他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白琼英的身世之谜,秦家灭门的真相,或许很快就要揭开了。而他隐隐觉得,这个真相,不仅能解开白琼英的心结,或许还能动摇窦建德在河北的根基。

柳轻眉和秦玉罗跟在他身后,一个手里攥着药囊,一个紧握着长枪,目光都紧紧锁在他的背影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河滩上连成一片,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