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骄兵之计,初战示弱(上)(1/2)

初夏的漳水北岸,热浪裹着尘土在旷野上翻滚,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一阵震地的马蹄声骤然划破凝滞的空气——白琼英麾下三千夏军精兵,正以铁流之势浩浩荡荡开进。猩红战旗上绣着斗大的“夏”字,在风里猎猎作响,旗面边缘因常年征战磨出了细密的毛边,却更显凌厉;旗下士兵皆着玄铁铠,甲叶拼接处打磨得光滑发亮,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刺目的寒光,几乎能晃得人睁不开眼。

士兵们肩扛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枪杆缠着防滑的黑布,手握之处已泛出温润的包浆;腰间环首刀悬在左侧,刀鞘涂着深棕漆,随步伐轻晃,偶尔与甲片碰撞,发出“哗啦——叮”的脆响,规律得如同军鼓。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每一步落下,都让脚下的黄土微微震颤,连沿途的野草都似被这股凛然杀意慑住,蔫蔫地贴在地面不敢晃动。

白琼英骑在一匹雪白色的河西骏马上,马鬃梳理得一丝不苟,额前系着银质的马饰。她身着亮银锁子甲,甲片缝隙间衬着朱红锦缎,阳光透过甲片,在锦缎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柄亮银枪横于鞍前,枪杆是百年紫檀木所制,握处缠着黑色鲛绡,枪尖寒光凛冽,连空气都似被这锋芒割开。她英气的面庞上覆着一层冰霜,眉峰微挑,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前方旷野时,连藏在远处土坡后的野兔都惊得窜进了草丛。

“将军,前方二里处有股溃兵,见我军旗帜,扔下兵器就跑了!”一名斥候翻身下马,甲胄上沾着尘土,气息微喘却依旧挺直脊背,声音清亮地汇报。

白琼英颔首,指尖轻轻摩挲着枪杆:“继续探,任何异动都要回报。”

斥候应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旷野尽头。沿途零星的土匪窝棚藏在树林边缘,窝棚外晾晒的破衣烂衫被风吹得摇晃,几个手持锈刀的土匪探出头,瞥见夏军的玄铁甲阵,吓得瞬间缩回脖子,连滚带爬地钻进窝棚,片刻后便扛着包裹往深山里逃,连锅里煮着的野菜粥都忘了关火,粥水溢出来,在土灶上烧得滋滋作响,冒出焦黑的烟。

不到半个时辰,斥候的回报如同流水般传来——

“报将军!前方十里便是王家镇!镇墙是黄土混着麦秆夯的,最高处不过丈二,东边墙根还有几处剥落的缺口,新修补的地方颜色浅,一看就是临时凑的!”

“报!镇外有十几户流民在垦荒,见我军骑兵靠近,慌得连锄头都扔了,抱着孩子往镇里跑,还有个老汉腿软摔在地上,是被旁人架着进去的!”

“报!镇子里飘着炊烟,多是在镇东头,镇西和镇北没见烟火,也没看到大规模调兵的迹象,墙头上的守军稀稀拉拉,站得歪歪扭扭的!”

一连串的回报,都像在印证王家镇的“不堪一击”。白琼英身旁的李都尉催马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声音里满是讨好:“将军,您看!这王临就是个侥幸占了镇子的土寇!听闻您带着夏军精锐来,早吓破了胆!近半年来咱们夏军平内乱七次,未尝一败,就凭他那点流民,哪敢跟您抗衡?依我看,直接杀到寨门下,他保管开门投降!”

另一侧的张参军却皱着眉,手按在腰间剑柄上,语气沉稳:“将军,不可大意。上个月在清河镇,就有股流寇用‘示弱计’,故意让官军看到营寨散乱,结果官军一进包围圈,就被滚石和箭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折损了三百弟兄。王临能在乱世里守住王家镇,恐怕不是真的无能,不如先扎营,让斥候再探一日,摸清虚实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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