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狼踪再现，合谋之疑（2/2）
王临心里记着，又装作无意地拿出画像：“对了李掌柜，您见过这个人吗？我前几天丢了个荷包，有人说见过长得像他的人捡了，您要是见着，麻烦告诉我一声。”
李掌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见过，这眉眼太凶，要是见过，我肯定记得。”
接下来的几天，王临和独孤凤的人几乎跑遍了仓城内外所有的医馆和药铺。他们或装作求医的百姓，或装作买药的家属，甚至还帮药铺掌柜的搬过药箱、整理过药柜，但排查结果却让人失望——没有发现符合特征的可疑伤者，也没有生面孔大量购买外伤药物。城西的“济世堂”掌柜说，倒是有个瘸腿的老头买过止血散，但那老头是流民营地的，住了快一个月了，平时就给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不像坏人。
王临站在“济世堂”门口，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眉头紧锁。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脚边，像在嘲笑他的徒劳。“难道...他忍住了？”他低声自语，“还是说...仓城里有宇文阀的内应，早就给他送了药物，根本不用去医馆买药？”
线索似乎又断了，像刚抓住的绳子突然断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沮丧，连挑着货郎担的肩膀都沉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赵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麦饼，饼渣掉了一地。“王兄弟！有发现！”他压低声音，凑到王临耳边，气息里带着麦饼的香气和汗水的味道，“不是在医馆...是在...在流民营地！”
“流民营地？”王临一愣，他之前让独孤凤的人去查过流民营地的两个赤脚郎中，都说没什么可疑的。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赵锋，眼神里满是疑惑，“流民营地怎么了？是那个瘸腿的老头出问题了？”
“对！就是他！”赵锋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麦饼塞进怀里，拍了拍胸口，“咱们队里有个小子叫孙二，以前在药铺当过学徒，识得些草药。他昨天去流民营地给家里亲戚送粮食，回来跟我说，这两天，营地东头那个新来的赤脚郎中‘薛老拐’，有点不对劲！”
“薛老拐？”王临心里有印象，前几天他去流民营地看柳轻眉时，见过这个老头。那是个瘸着右腿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总拿着一个药筐，筐里放着些常见的草药，据说懂点草药知识，在营地里给人看些小病，收点粗粮当诊金，大家都叫他“薛老拐”。
“孙二说，薛老拐平时给人看病，草药都是晒在自家窝棚门口的，每天早上晒出去，傍晚收回来，从来没断过。但这两天，他窝棚门口的草药不见了，连晒草药的竹席都收进窝棚里了！”赵锋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睛四处瞟着，生怕被人听见，“而且，孙二昨天傍晚路过他窝棚时，看见他窝棚里亮着灯，还闻到一股怪味——不是平时熬跌打药的草药香，是一种...有点腥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在熬煮，而且薛老拐还把门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孙二路过时，他还从门帘缝里往外看了一眼，眼神凶得很，不像平时那个和善的老头。”
草药不见了？熬怪药？还拉着门帘？
王临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有个东西突然落了地，又弹了起来。他猛地想起前几天在峡谷里的场景——当时郑管事指挥劫匪劫粮，赵锋一箭射穿了他的手腕，他当时惨叫了一声，手腕上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青布衫。后来郑管事趁乱逃走，大家都以为他要么死了，要么逃远了，可如果...如果他没逃远，而是伪装成了瘸腿的薛老拐，藏在流民营地里呢？
瘸腿...会不会是他为了掩饰手腕的伤，故意装出来的？毕竟手腕受伤，拿东西不方便，装成瘸腿，就能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腿上，忽略他的手！还有那怪味...会不会是他在熬制解狼毒的药？或者是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把门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盯紧薛老拐！”王临立刻抓住赵锋的胳膊，语气急促，却又带着一丝冷静，“你现在就带几个人，化装成营地里的百姓，去薛老拐的窝棚附近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他熬的是什么药，窝里有没有藏人，还有...他的右手腕，能不能看清有没有伤！”
赵锋见他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立刻点头：“放心！我这就去！保证不被他发现！”说完，他转身就往流民营地的方向跑，怀里的麦饼又掉了一块，他也顾不上捡。
王临站在原地，看着赵锋跑远的背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他不是担心薛老拐跑了，是担心柳轻眉——柳轻眉自从上次中毒受伤后，就一直被他安置在流民营地的一间干净窝棚里，他还特意指派了两个细心的健妇，每天给她擦身、喂药、熬粥。虽然柳轻眉的脸色日渐好转，从之前的惨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但始终没有苏醒，呼吸还很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一碰就灭。
流民营地那么乱，薛老拐的窝棚离柳轻眉的窝棚只有两里地，如果薛老拐真是郑管事，他会不会发现柳轻眉的存在？会不会对柳轻眉不利？毕竟柳轻眉知道宇文阀的不少事，是郑管事的眼中钉。
王临不敢再想下去，他挑起草帽压得低了些，转身就往流民营地走。货郎担也顾不上挑了，随手放在路边一家杂货店门口，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就快步往前走。秋风刮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可他的额头却渗出了冷汗，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柳轻眉不能有事，薛老拐必须抓住，宇文阀和突厥的阴谋，绝不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