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士断舌，线索再断（2/2）

“小心！”王临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他没多想，左手一把抓住司刑官的胳膊，猛地往旁边拽——司刑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得踉跄了两步，烙铁“哐当”掉在地上，烫得石板冒白烟。

几乎是同时，“噗嗤”一声闷响！

那根钢针精准得可怕，直直扎进了死士的咽喉！

死士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大概到死都没想到，灭口的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准。他想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染红了胸前的破衣。没撑过三息，他的头一歪，彻底没了气，只有那双没闭上的眼睛，还瞪着天花板的通风口，满是不甘。

“有刺客！”王临怒吼着，踩着地上的血洼就往通风口冲。他踮起脚，伸手去够通风口的铁栅栏，手指刚碰到冰凉的铁条，就知道晚了——通风口外只有呼呼的寒风，别说人了，连个脚印都没有。那刺客像是从来没来过，只留下一根插在死士咽喉里的钢针，和满室的死寂。

“差一点……就差一点！”王临的拳头狠狠砸在石墙上！“咚”的一声，石屑掉了下来，他的指关节瞬间红得发紫。愤怒像火一样烧着他的胸口——唯一的活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了！之前的试探、攻心，所有的铺垫，全白费了！线索，彻底断了！

司刑官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纸，手还在不停发抖；旁边的狱卒们也慌了神，握着刀的手都在颤。

“吵什么！”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徐世积披着盔甲，带着亲兵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刑架上的尸体——咽喉上插着的钢针格外扎眼，还有地上的血、掉在一旁的烙铁。原本就紧绷的脸，这下更沉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好！好得很！”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全是寒意，“在我黎阳仓的囚室里，刺客想来就来，想杀人就杀人！这是把我们瓦岗的人，当成摆设了？！”

骂完，他转向王临，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凝重：“王临，你怎么看？”

王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愤怒没用，得找出藏在暗处的鬼。他擦了擦指关节上的石屑，语气沉得像铅：“将军，您细想：囚室的位置是军法司的机密，除了您、我，还有几个核心将领，没人知道；刺客不光能精准找到这里，还能算准我们逼问的时机，连通风口的角度都算好了——这绝不是外人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这说明两点：其一，黎阳仓里肯定有内鬼，而且级别不低，能接触到咱们的机密；其二，宇文阀的手伸得太深了，他们不光派了死士，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了眼线，这能量，比我们想的还大！”

“宇文阀……”徐世积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发白。他咬着这三个字，像是要嚼碎了，“从去年秋天就不安分，一会儿派人混进来查粮仓，一会儿又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们缺粮，现在居然敢直接派刺客灭口！他们是铁了心要毁了黎阳仓，断我们瓦岗的粮道！”

“将军，”王临往前一步，语气坚定，“现在敌暗我明，被动防守终非长久之计——咱们得主动出击。”他条理清晰地说出计划，“卑职建议，第一，立刻加强戒备：粮仓和猛火油库是咱们的命根子，派最信得过的亲兵守着，进出都要查三次腰牌，哪怕是伙夫送水，也不能例外；第二，用流民布控：仓外有不少流民，咱们暗中给他们些粮食，让他们帮着盯梢，只要看到陌生面孔在仓外转悠，立刻报信——流民眼多，比咱们的人更容易不引人注意；第三，放假消息引蛇出洞：比如故意泄露‘后天要往瓦岗寨运粮’的假消息，而且要让内鬼‘碰巧’听到，只要他们动了手，咱们就能顺着线索抓到内鬼！”

“引蛇出洞？”徐世积的眼睛亮了一下，往前凑了一步，之前的怒火散了些，多了几分期待，“你具体说说，怎么放消息？怎么抓？”他之前只想着“防”，王临这主意，倒是打在了“破局”的点子上。

王临嘴角勾起一丝冷意，眼神里透着笃定：“卑职已经有个初步的法子，只是需要将军调给我两百亲兵，还有……粮仓的假账册。”他凑近徐世积，压低声音，把想法细细说了一遍。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现在的局势——危机四伏，但也藏着破局的希望。

徐世积听完，重重拍了下王临的肩膀：“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宇文阀的人，还能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