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豺狼当道,假兵劫杀(1/2)
商於古道的风带着山间的寒意,刮得人脸颊生疼。王临、徐世积带着队伍钻进这片山深林密的区域时,每个人的脚步都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连续三日昼伏夜出,避开了官道上的隋军哨卡,却也彻底断了补给的可能。沿途虽有山林,可野菜早已被逃荒的人挖光,连树皮都只剩粗糙的老皮,能找到的水源也带着铁锈味。
队伍减员得厉害:劫粮战中受伤的士兵,有三个没撑过昨夜的高烧;两个年轻士兵趁夜逃了,临走时还偷了仅剩的半袋草根;加上一路收留的流民(多是老弱妇孺),现在能拿武器的,只剩不到一百五十人。每个人都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连徐世积的战袍都沾满了泥污,秦琼的双锏上,连擦锈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天傍晚,红霞把山谷染成一片凄艳的红,徐世积终于下令歇脚:“就在这谷里躲躲,找些枯枝生火,留两人放哨,其他人抓紧休息。”他话音刚落,几个还能动弹的士兵立刻拖着脚步去捡柴,王临则扶着崔雨薇走到一棵大树下——她昨天在山路上崴了脚,脚踝肿得像馒头,粗布绷带早就被血渗红。王临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从怀里掏出一点晒干的艾草(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轻轻敷在她的伤处:“忍忍,这草能消肿。”崔雨薇咬着唇点头,额头上的汗珠却还是滚了下来。
就在这时,放哨的士兵突然惊呼:“谷口有马蹄声!好多!”
所有人瞬间弹了起来,徐世积拔刀出鞘,声音嘶哑却有力:“戒备!拿好武器!”士兵们慌忙抓起身边的刀枪,可不少人连举刀的手都在抖——他们太饿了,也太累了。
尘土很快涌进谷口,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王临眯眼一看,心先沉了半截:这些人打着隋军的“虎牙旗”,穿的却是破烂的号衣,有的号衣上还沾着血污,甚至有人光着脚踩在马镫上。队伍散乱得像没头苍蝇,几个骑兵还在马背上嬉笑着扔酒囊,完全没有正规军的样子。
为首的军官满脸横肉,下巴上留着一撮歪胡子,勒住马后,眼睛滴溜溜地扫过队伍,最后停在崔雨薇身上——那眼神像饿狼盯肉,又滑到士兵们身边的破包裹上,贪婪的光藏都藏不住。“呔!你们是啥人?”他操着一口生硬的关中话,嗓门粗得像破锣,“在这深山里聚着,莫不是瓦岗的贼?”
徐世积往前走了一步,抱拳沉声道:“军爷误会了,我们都是扶风来的流民,家乡遭了兵灾,只能往西边逃,求条活路。”他故意把腰弯得低些,语气放软——现在队伍根本经不起打。
“流民?”歪胡子军官嗤笑一声,马鞭“啪”地抽在地上,指着士兵手里的刀枪,“流民带这么多兵器?骗谁呢!我看你们就是瓦岗贼!弟兄们,给我搜!值钱的都拿走,反抗的直接宰了!”
这话一落,那些“官兵”立刻怪叫着冲过来。他们哪里是搜“贼”,分明是抢劫——一个士兵的破包袱被扯烂,里面仅有的几块干粮掉在地上,立刻被马蹄踩碎;一个老妇人护着怀里的布娃娃(她唯一的念想),被一个“官兵”一脚踹倒,布娃娃被撕成了碎片;更有人直接冲向崔雨薇,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
“住手!”秦琼怒吼着冲上去,双锏一抡,“嘭”地砸在那个“官兵”的背上,把人砸得飞出去老远。这一下彻底惹恼了歪胡子军官,他拍马挺枪,直刺秦琼:“他娘的!还敢还手!给我杀!男的杀光,女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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