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起扶风城，红颜脱樊笼（1/2）

河神庙的喊杀声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赵元礼伏诛，其爪牙或死或降，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以瓦岗军的完胜告终。

徐世积迅速指挥士兵打扫战场，收缴武器，捆绑俘虏；秦琼则带人押着几个投降的衙役和乡绅，朝着东南五里的废窑洞赶去——他要让这些人亲眼看着士兵从窑洞里搬出一袋袋粮食、一捆捆崭新的兵器和甲胄，让他们成为赵元礼贪腐的见证者。

“诸位都看到了！”在废窑洞前，秦琼声如洪钟，指着堆积如山的赃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就是赵元礼私吞的军资！这就是他鱼肉百姓、构陷忠良的铁证！瓦岗义军诛杀此獠，是替天行道，天经地义！”

那些乡绅和衙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点头称是，看向赃物的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对赵元礼的唾弃——他们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受过赵元礼的欺压，如今见他落得这般下场，心中竟有几分隐秘的痛快。

王临走到徐世积身边，目光依旧盯着扶风县城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徐将军，县城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徐世积刚要开口，就见远处县城上空的黑烟越来越浓，隐约还能听到传来的喧哗声和零星的兵刃交击声！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拍了拍王临的肩膀：“看来崔县令和刘县尉动手了！我们得赶紧过去支援，免得他们被赵元礼的余党缠住！”

“秦琼！”徐世积转头喊道，“你带二十人，押着这些俘虏和赃物，留在此地看守，等后续接应的人来；其余人，随我和王小郎君，驰援扶风城！”

“得令！”秦琼抱拳应下，目光扫过俘虏，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王临翻身上了一匹缴获的战马，手心微微出汗——崔雨薇还在县城里，他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心中的担忧和期待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县城。

三十余骑瓦岗精锐，在徐世积和王临的带领下，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扶风县城西门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灰线。

此刻的扶风县城，已然陷入混乱。

崔县令在接到女儿转交的密信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他秘密召见了心腹县尉刘仁，将密信递给对方——刘仁早就对赵元礼的跋扈和宇文阀的干预不满，加上崔县令平素待他不薄，看完密信后，当即单膝跪地：“大人放心！刘某愿效死力！定助王公子拿下县城！”

当河神庙方向隐约传来喊杀声时，崔县令知道时机已到。他立刻以“城内发现瓦岗奸细，欲趁乱作祟”为名，让刘仁调动城防营的百名士兵；又拿着盖有县令大印的手令，以“保护官眷，防止奸细浑水摸鱼”为由，带人直奔崔府外围——那里正有赵虎安排的爪牙监视，若不先清除这股势力，崔雨薇的安全始终是隐患。

刘仁带兵冲入赵虎临时设立的“盘查点”时，赵虎正因叔叔赵元礼带走大部分精锐而心神不宁。见刘仁突然发难，他又惊又怒，当场拔出腰刀：“刘仁！你敢造反？！不怕赵别驾回来砍了你的脑袋？”

“造反的是你们赵家！”刘仁冷笑一声，挥刀指向赵虎，“勾结宇文阀，私吞军资，构陷忠良！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拿下！”

城防营士兵训练有素，人数又占优，很快就压制了赵虎的乌合之众。赵虎见势不妙，带着几个心腹想从后门溜走，却被提前绕后的士兵堵住。他还想顽抗，刘仁早已飞身上前，一刀砍在他的肩胛上，赵虎惨叫着倒地，被士兵们死死按在地上。

“赵虎已擒！降者免死！”刘仁高声喊道。

群龙无首的爪牙们顿时作鸟兽散，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求饶，有的则趁乱躲进了巷子里。

崔府大门缓缓打开，崔雨薇在丫鬟的搀扶下跑了出来。看到父亲安然站在街道上，赵虎被押在一旁，她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激动得眼眶泛红：“父亲！刘县尉！”

“薇儿，没事了。”崔县令上前扶住女儿，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方才的打斗就发生在崔府门口，他生怕波及到女儿。

“快！父亲！王公子他们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崔雨薇想起王临，急切地说道，“西门那边得赶紧安排人接应，免得被赵元礼的余党堵了去路！”

“我知道！”崔县令点头，立刻对刘仁下令，“刘县尉，你带五十人去西门，清理守门的残兵，准备接应瓦岗军；剩下的人跟我去安抚百姓，顺便看看县衙那边的动静。”

“遵命！”刘仁领命，带着士兵快步朝着西门跑去。

然而，城内的混乱并未完全平息。赵元礼虽带走了主力，但宇文拓留在城内的几十名私兵，以及一些忠于赵元礼的衙役，仍在负隅顽抗。他们占据着县衙和东门，紧闭大门，还时不时朝外面扔火把，街道上几间民房已被点燃，黑烟滚滚，哭喊声不绝于耳。百姓们紧闭门户，透过门缝心惊胆战地看着外面的乱象。

就在这时，西门方向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是瓦岗军！瓦岗军进城了！”有胆大的百姓趴在墙头喊道。

守在西门的少数赵党士兵，本就人心惶惶，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又看到城外烟尘滚滚，一支凶悍的骑兵直冲而来，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抵抗，纷纷扔下兵器，朝着城内逃窜。

徐世积和王临一马当先，率领瓦岗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入扶风县城。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哒哒”的巨响，徐世积运足内力，高声喊道：“瓦岗义军进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百姓勿慌！若有房屋着火，可寻我军士兵帮忙！”

声音传遍了半座城池，原本慌乱的百姓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家甚至敢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看着这支纪律严明的“义军”——他们本以为瓦岗军会像传言中那样烧杀抢掠，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同。

王临的目光在混乱的街道上快速扫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崔雨薇。直到看到不远处的街口，崔雨薇正站在崔县令身边朝这边张望，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王公子！”崔雨薇也看到了王临，清脆的呼喊声穿过喧闹的街道传来。

王临勒住马，翻身而下，快步走到崔雨薇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着整齐，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崔娘子！你...你没事吧？”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了这一句简单的问候。

“我没事。”崔雨薇摇摇头，目光落在王临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擦伤，还沾着些尘土，“你受伤了？是不是方才在河神庙打斗时弄的？”

“皮外伤，不碍事，蹭到了而已。”王临笑了笑，不想让她担心，转而想起忠伯，语气又变得急切，“对了，忠伯他伤势很重，医官说需要好的参须和补气的药材...不知道城里有没有...”

“有！我家有！”崔雨薇立刻说道，“父亲收藏了几支老山参，还有上好的止血药材，我这就让丫鬟回去取！”

“多谢！”王临心中一暖，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乱世中的这份情谊格外珍贵。

徐世积此时已带着士兵朝着县衙方向跑去，临走前对王临喊道：“王小郎君，你先陪崔县令安抚百姓，我去拿下县衙，尽快结束混乱！”

王临点头应下，和崔县令一起，挨家挨户安抚受惊的百姓。遇到着火的房屋，他还亲自帮着士兵提水灭火，百姓们看他的眼神，渐渐从恐惧变成了感激。

扶风县城内的战斗很快平息。宇文拓的私兵见大势已去，试图从东门突围，却被提前赶到的刘仁堵住。一番激战后，大部分私兵被歼灭，小部分见无路可逃，选择了投降。县衙大门也被徐世积带人攻破，里面的衙役纷纷跪地求饶，没有一人敢反抗。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秦琼也带着大队人马和缴获的物资、俘虏进入了县城。瓦岗军控制了四门和县衙、府库，城内的火已被扑灭，百姓们也敢走出家门，街道上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

县衙大堂内，灯火通明。

徐世积、王临、崔县令、刘仁等人齐聚一堂。桌上摆放着缴获的账本和物资清单，徐世积拿起清单，脸上带着喜色：“此役大获全胜！诛杀首恶赵元礼、赵虎，歼灭其爪牙数百，缴获粮草五千石、兵器三百余件，还有不少金银！更难得的是，崔县令深明大义，扶风县城兵不血刃就换了主人，百姓也没受太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