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秋收在望，暗流涌动（2/2）

“主事，不能再等了！”心腹小吏弓着腰，凑到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王临那小子，借着屯田收买人心，连徐将军都护着他！这次秋收，他肯定要大张旗鼓地收粮，到时候流民更服他，咱们就彻底没立足之地了！”小吏的声音里带着急意，他是王主事提拔起来的，若是王主事倒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王主事的手指攥着窗棂，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哼，他想当黎阳仓的土皇帝？没那么容易！”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牙齿咬得咯咯响，“秋收...粮食...就是他的催命符！”

小吏眼睛一亮，凑近了些：“主事的意思是...”

“流民的自留粮，分散在各个窝棚的粮囤里，没个人统一看管，这不就是漏洞吗？”王主事的声音阴冷得像蛇吐信，“想个办法，让他的粮食出点‘意外’。比如...夜里不小心失火？或者...让‘流寇’来‘抢’一次？只要粮食没了，流民肯定慌，到时候他们会觉得王临连粮食都守不住，自然就不信他了。徐将军那边，也没法再护着他！”

“妙计！”小吏拍着手，眼里满是兴奋，“属下这就去安排！找几个流民，许他们好处，让他们夜里放把火，再把责任推到流寇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王主事点点头，看着小吏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王临，这次我看你怎么翻身！

与此同时，在流民营地最边缘的一个窝棚里，空气却像结了冰。窝棚漏风，风从破洞钻进来，带着田里的寒气。地上堆着一堆破草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正蹲在草席上，手里拿着个破陶碗，碗里装着劣质的米酒，他喝一口，就往地上啐一口，骂骂咧咧：“王临那小子，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不就是给了几把破犁、几袋种子吗？现在倒好，要收三成粮！凭什么？！”

这刀疤脸是张彪的旧部，上次张彪被王临收拾后，他跑了，最近又偷偷潜了回来，躲在窝棚里不敢露面。旁边几个流民也跟着附和，有个瘦高个搓着手说：“疤哥，您说得对！粮食是咱们自己累死累活种的，他王临坐享其成，凭什么拿三成？我家老婆子还等着粮过冬呢！”

“就是！”另一个矮胖子拍着大腿，“上次我家娃想多摘个麦穗，就被流民兵骂了一顿！他王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外来的主事，也敢管咱们的事！”

刀疤脸把陶碗往地上一摔，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怕他个屁！咱们联合其他几个甲的人，秋收的时候不交粮！他要是敢来逼，咱们就闹！流民多，他王临就那几个流民兵，能奈咱们何？”他压低声音，凑到几人耳边，“我听说，仓廪署的王主事，也看不惯王临...到时候咱们闹起来，王主事肯定会帮咱们！”

几人眼睛一亮，原本的犹豫瞬间没了。瘦高个搓着手：“要是王主事帮忙，那咱们就更不怕了！”矮胖子也点头：“对！不交粮！咱们自己种的粮，自己分！”窝棚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像一群饿狼在密谋，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们狰狞的脸上，和远处田地里的金黄，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王临还不知道，两条毒蛇已经悄悄盯上了他。他刚把柳轻眉送回账房，又拿着独孤凤给的地图，去流民兵的营地安排巡逻。营地里，流民兵们正在磨镰刀，看到王临来，都站起来打招呼，声音洪亮：“王主事！”王临笑着点头，指着地图说：“秋收时，这几个地方要重点巡逻，别让流寇钻了空子。”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都是熟悉的、带着希望的面孔——这些人，是他要守护的人，这些粮，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风又吹过田埂，带着谷物的香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秋收的喜悦像一层薄纱，遮住了底下的暗流。王主事的阴谋、刀疤脸的煽动，正像两团乌云，慢慢向黎阳仓的丰收压过来。王临站在营地里，望着远处金黄的麦田，握紧了手里的地图——他知道秋收不易，却没想到，这场丰收的考验，来得这么快，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