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水（2/2）

“门主！”

他眼里的惊愕和恍惚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剜进她的心口。

“……石护法？”他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尾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

石水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门主…李相夷。”突然想起了什么，抿唇直呼其名，声音比想象中更稳，“我来带你回去。”

他怔了怔，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回去？回哪儿？”

“四顾门。”她走近两步，将随身带来的伤药搁在桌上，“江湖不能没有李相夷。”

他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四顾门？！哪还有四顾门？！…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人，回去做什么？”

“有你就有四顾门！”

石水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双手曾经执剑如虹，如今却微微发颤，指节处还带着未愈的冻疮。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已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握不住剑，就握权。”

李相夷——或者说，现在的李莲花——抬眼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当年你信我能掌刑罚，如今，也该信我能替你稳住四顾门。”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愿意回去。”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灶上的药罐仍在咕嘟作响。

良久，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石水胸口一窒，却并未意外。她早知他不会轻易答应。

“门主令在镇上当铺里。”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之前身无分文，就把它给当了，换了五十两银子，本想着等伤好再赎回来 ，

可现在我却渐渐习惯了平淡日子，也就没再理会。你说，是不是很荒唐？曾经号令群雄的门主令，最后只值五十两。”

“你若需要，便去取吧。”

石水抿唇，半晌才道：“好。”

她没有再劝，只是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前，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搁在门边的矮凳上。

“止痛的。”她没回头，“夜里潮气重，伤口会疼。”

门外，海风呼啸，浪涛拍岸。

石水回到镇上，顺利从当铺赎回门主令。她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心情五味杂陈，这赐生则生，赐死则死 的门主令竟然真的在这个小小的当铺里躺了半年！

甚至按照原主的记忆如果今天不来取，它要在这里躺十年之久！

买了一些粮油米面，趁着夜色悄悄的放在了小院内！

石水站在屋檐下，听着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攥紧了拳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总会让他回去的。

不惜一切代价。

却没看到身后李莲花手上拿着桌上的纸条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纸条上赫然写着“当年东海之战，你不是孤军奋战。往后，也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