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处理院务(1/2)

李莲花没有说话。那双总是平静无波、仿佛洞悉一切的深眸,此刻却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清晰地晃动了一下。一层极淡的水光迅速掠过眼底,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他定定地看着石水,看着她脸上那点为了他而流露的、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坦荡。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滚烫的、酸涩的、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暖意,无声地在他胸腔里弥漫开来,堵住了喉间所有的话语。

他只觉得石水拉着自己袖口的那一小片布料,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直熨帖到了心底最深处。

在四顾门盘桓了几日,石水毫不客气地将积压的文书卷宗一股脑儿堆到了李莲花面前。

她自己倒是清闲,歪在旁边的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个空茶杯,瓷杯在桌上骨碌碌打着旋儿,发出单调又透着几分无聊的轻响。

窗外蝉鸣聒噪,更衬得室内只有李莲花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李莲花伏案疾书,手腕悬空,笔走龙蛇。

写着写着,他动作忽然一顿,笔尖悬停在半空,一滴墨珠颤巍巍地落在纸页上,晕开一小团阴影。

他缓缓抬起头,眉头微蹙,像是终于琢磨过味儿来,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恍然大悟交织的荒谬感:“不对啊……”

他拖长了调子,看向榻上那位悠闲得冒泡的监督者,“石水姑娘,你仔细想想!我现在叫什么?李莲花!李、莲、花!不是李相夷!这四顾门的活儿,凭什么还落在我头上?”

“噗” 石水刚抿了一口茶,闻言差点呛着。

她猛地放下茶杯,动作快得像被烫到,她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往软榻里一歪,随即一手捂上心口,眉头紧紧拧起,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声音也带上了痛苦的颤音,呻吟道:

“哎……哎呦……嘶……这胸口……怕是之前采药时落下的内伤,还没好利索……这会儿……突然疼得紧……”她一边说,一边偷眼觑着李莲花的反应,肩膀还配合地微微发抖。

李莲花“唰”地站起身,毛笔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墨迹溅开也顾不上,脸上是真切的焦急,两步就跨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探脉:“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石水那双虽然努力装痛、却掩不住一丝狡黠笑意的眸子,以及那过于夸张的“痛苦”姿态时,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先是愕然,随即又好气又好笑,那点担忧瞬间化作了无奈,最终凝聚成指尖蓄力,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响栗:“你这丫头……装模作样!”

石水捂着被敲的额头,“哎哟”一声,这回倒带了点真实的委屈,撅着嘴瞪他。

李莲花瞪回去一眼,终究是拿她没办法,摇摇头,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身踱回桌边,重新拾起那支饱受摧残的毛笔,蘸了墨,继续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耕耘起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被拿捏得死死的”认命感。

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两人动身前往云隐山。山脚下,薄雾尚未散尽,草木挂着晶莹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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