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死林（1/2）

东海渔村，咸湿的海风依旧，却吹不散小屋内日益凝重的气氛。破旧的木桌上，那只豁口的粗陶碗里，清水早已换过几遍。

李莲花坐在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叩、叩”声。他的目光越过坐在对面的乔婉娩，投向窗外那片空无一人的泥泞小路。

乔婉娩依旧每日准时出现，带着温热的汤药和精致的点心，陪他说话，试图驱散这陋室的孤寂。

可她的眼神，却总在不经意间掠过门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担忧。

而那个本该隔三差五就带着糖、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身影——石水，已经整整十日，杳无音讯。

“阿娩，”李莲花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维持多日的平静假象。

他收回目光，眼神锐利的直直看着乔婉娩，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石水去哪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们有事瞒着我。”

乔婉娩正低头整理着带来的点心盒子，闻言动作猛地一滞。她抬起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遮住了眸底瞬间掠过的慌乱。

她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我们要瞒，也是瞒着李相夷呀。”

她抬眼，迎上李莲花审视的目光，带着一丝试探的狡黠，“怎么，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李相夷了？”

“阿娩！”李莲花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丝罕见的严厉。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牵动了旧伤，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也白了几分“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很危险？！”

乔婉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看着李莲花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惊怒，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沉默了片刻。终于，她不再回避，目光转向窗外那片空茫的海天

“九死一生。”

“在哪？！”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一步跨到乔婉娩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她单薄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痛得蹙起了秀眉。

乔婉娩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有挣扎。

她抿紧嘴唇，倔强地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我答应了她，留你一个月。你必须待在这里，等她回来。哪里都不能去！”

“你！”李莲花气急，猛地松开她，转身就要冲向门口！

“李相夷！”乔婉娩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了李莲花洗得发白的衣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石水是独自一人离开的！整个江湖，只有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你要走，可以！除非…” 她死死盯着李莲花僵在门口的背影，一字一顿“除非你踏着我的尸首出去！除非我乔家，挂起白帆！”

李莲花挺拔的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的石像。

“你了解我的，我说到做到！”乔婉倔犟的抬头，眼眶泛红，咬牙松开了他的衣袖

李莲花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却再踏不出一步！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海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

“石水不让我说，但她为你做的事你必须知道！”乔婉娩眨眼忍住泪意，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