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帝心微澜（1/2）

京禧投出的“石子”，开始在沉寂的湖面激起微澜。

先是朝会上，一位素以刚直闻名的御史，出列弹劾吏部尚书慕远在近期漕运相关职位铨选中“任人唯亲，阻塞贤路”，虽未提及具体姓名，但所指之事，与赵婉儿暗中散播的消息隐隐吻合。慕远当即出列反驳，言辞激烈，称其“污蔑重臣，居心叵测”。朝堂之上，顿时弥漫开一股紧张气氛。高踞龙椅的皇帝沈擎渊，面色沉凝，并未立刻表态，只命有司核查，便草草结束了争议。

然而，此事如同一个信号，让一些原本就对慕家势大心存不满或担忧的官员，看到了些许风向变化的可能。私下里的议论，渐渐多了起来。

紧接着，不过两三日，皇帝在批阅关于京畿秋防与皇陵岁修的奏章时，于一堆文书旁，“偶然”发现了一份未曾署名的密函。函中语焉不详，只提及近来有不明货物经由漕运秘密运抵西郊皇陵附近某几处庄园，行迹可疑，恐与京营近日异常调动有所关联，请朝廷暗中详查。

若在平时，这等无头无尾的匿名信，皇帝或许会斥之为无稽之谈，交由下面处理便是。但此刻，他刚刚经历了丧妻失子之痛，心神本就脆弱敏感，又恰逢朝堂上刚起了对慕家的弹劾，这封密函的内容，便如同一根细刺，悄然扎进了他心里。

他没有声张，只是将密函默默收起，当夜，便秘密召见了执掌皇家密探机构的亲信都督。

“去查，”皇帝的声音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低沉，“查查西郊那些庄子，近来可有异常？京营的调动，除了常规操练，是否还有其他缘由？还有……漕运上，最近是否干净？”

他没有直接指向慕家，但查问的方向，却与京禧引导的如出一辙。密探都督心中凛然，领命而去。

这些暗中的波澜，暂时还未波及到后宫。绮霞宫依旧大门紧闭，诵经声不断。但京禧通过福安和赵婉儿的渠道，隐约感知到了前朝的风向变化。她知道，第一步已经走出，种子已经播下，能否生根发芽，还需等待时机，更需要后续的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