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书院外的女先生（2/2）

最终，在王乡绅含糊的“容后再议”中，一行人悻悻而去。

河神庙内暂时恢复了平静。文茵对着京禧等人深深一福，泪光点点：“多谢诸位仗义执言！文茵……文茵只是不忍见这些女孩，如同我幼时一般，因不识字而受人蒙骗，困于方寸之地，不得见天地之广。”

京禧扶起她，温言道：“文茵姑娘志行高洁，令人敬佩。只是，与地方乡绅硬碰，非长久之计。我倒有一法，或可暂解眼前之困。”

她建议，将此地明面上不再称为“学堂”，而是更名为“女子巧技研习社”。明面上教授女子刺绣、算账、医药护理、持家理财等“实用技能”，而将识字明理之事，巧妙地融入这些技能的教学之中。例如，学刺绣，可识布料名称、颜色词；学算账，自然要学数字、记账；学医药，需认得草药名、方剂。

“如此一来，授人以渔，既让她们学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又达到了识字明理的目的，更堵了那些守旧乡绅之口，可谓一举三得。”京禧缓缓道来。

文茵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这“曲线救国”之法，确实比她硬碰硬要高明得多。顾知微与苏云朗当即表示，愿协助文茵编写适合的教材，如《女子日用算术》、《常见草药图鉴》、《持家格言》等，将知识藏在技能里。

林墨轩也承诺，待其商号分号设立，必优先从这“研习社”中招募女账房、女管事。

文茵感激涕零，却并未提出随行。她紧握着京禧的手，目光坚定：“小姐大恩，文茵无以为报。我愿留在此地，将这片小小的‘研习社’办好，让更多女子能睁眼看世界。这，便是我的道。”

离了栖水镇，京禧对顾知微叹道：“知微，可见开启民智，尤其是女子之智，路漫漫其修远兮。文茵姑娘，便是在这荆棘路上，默默前行的点灯人。”

顾知微颔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日，这些识字的女子中，或出女医，或出女商，或能教子成才，其影响，必深远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