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暗流与烈焰前夜（2/2）

“末将遵命！”李昭抱拳，眼中燃烧着战意，转身欲去传令。

“且慢。”成济叫住他，目光扫过帐外沉沉的夜色。

“让将士们饱食安寝，养精蓄锐。明日，将是见证奇迹之日。”

“是！”

李昭离去后，成济并未休息。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留在帐中，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在他的肩头。

此计若成，则汉水门户洞开，襄阳可图，整个荆州战局将为之一振。

但若败了，不仅水师白白牺牲，他成济也将从诛杀司马昭、平定内乱的名将，沦为葬送水师主力、丧师辱国的罪人。

他踱步到帐边，掀开一角帘幕，望向南方。

襄阳城的灯火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吴军的欢歌笑语似乎能随风隐隐传来。

他能想象到陆抗此刻的心情，稳坐钓鱼台，静待北岸魏军粮尽自退。

毕竟，在任何正常的军事家看来，失去了水师掩护的北方陆军，面对浩荡汉水和严阵以待的东吴水师，除了退兵，别无他路。

“陆抗啊陆抗，”成济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在心中自语。

“你熟读兵书，深谙韬略，算尽了一切‘正常’的用兵之道。可你如何能算到，这水火之力结合的毁灭艺术？”

他想起了之前，那场奠定三分天下的赤壁烈焰。

今日，他也要在这汉水之上，导演一场更为酷烈、更为决绝的火攻。

不同的是，周瑜借的是天时东南风，而他，依靠的是精准的计算、周密的准备，以及对手因胜利而产生的必然松懈。

“水师覆灭，非是终点，而是序幕。”他轻声呢喃，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已看到了明日此时，整片汉水江面被冲天烈焰点燃的壮观景象。

那将是地狱般的场景，也是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

燃烧的将是东吴赖以为生的水师脊梁，也是他成济在此时代，用超越时代的谋略刻下的最深印记。

一旦此战功成，江东震动，建业惶恐。

失去了水师机动性与江防屏障，东吴在江北的据点将岌岌可危，收复合肥的难度将大大降低。

整个三国的战略天平，将不可逆转地向北倾斜。

“看来，东吴上下，包括你陆抗，都还未曾察觉到我的真实意图……这，非常好。”成济放下帘幕，转身回到案前，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古井无波。

帐外，魏军大营依旧沉寂，如同蛰伏的巨兽。

在上游三十里的隐秘河湾，上千艘承载着烈焰与死亡使命的木筏，正静静等待着那个决定性的时刻。

暗流已在北岸积蓄，只待明日东南风起，便将化作焚江煮海的滔天烈焰。

成济独坐帐中，内心澎湃，却又异常冷静。

他在期待，期待那必将到来的、照亮夜空的熊熊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