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办公室的专属管控(1/2)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沈氏集团大楼通透的玻璃幕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菱形光斑。叶栀梦站在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外,手中紧紧攥着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设计初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是她入职沈氏集团设计部实习的第六天。手中的这份方案,是她参与集团年度新品设计的初稿,凝聚了她连日来的心血。部门总监曾隐晦地提醒她,这份方案若能直接得到总裁沈砚辞的首肯并签字,后续落地推进的阻力会小很多,成功的可能性也将大大增加。这个建议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她知道这意味着要走一条“捷径”,某种程度上违背了她想凭借自身实力证明的初衷,但现实的压力和对项目成功的渴望,最终促使她站在了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能汲取些许勇气,然后抬手,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板。那声音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点回响。

“进。”门内传来沈砚辞低沉冷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冷冽雪松香与淡淡文件墨水气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沈砚辞坐在那张宽大得近乎威严的办公桌后,身上是一件熨帖的黑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肤色偏白的手腕。他指尖夹着一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深色钢笔,正垂眸审阅着一份文件,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整个空间仿佛因他的存在而温度骤降,冷得像覆盖了一层看不见的薄冰。

“小、小叔……”叶栀梦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尖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将那份设计稿递过去,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拘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这是我参与新品设计的初稿,想请您过目,如果可以……希望能得到您的签字认可。”

沈砚辞缓缓抬眸,那双深邃如寒夜的黑眸落在她脸上时,周遭的冷意似乎稍稍褪去了一星半点,但旋即又被另一种更为锐利的探究目光所取代。他没有立刻去接那份稿子,视线先是掠过她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尖,然后像精准的扫描仪,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挽起的衬衫袖口处——那是设计部统一的工装,浅蓝色的条纹衬衫,衬得她手腕纤细。然而,让他目光骤然凝聚的,是她腕间戴着的那条细细的银质手链,链子上缀着几颗小巧玲珑的铃兰造型的吊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泛着柔和的光。

“谁送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郁了几分,目光像被钉死在那条手链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

叶栀梦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腕间微凉的手链,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连忙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想要澄清的急切:“是昨天部门聚餐,同组的林宇学长送的伴手礼,说是他老家的特色银饰,不算贵重,当时在场的同事每个人都有……”

“林宇学长?”沈砚辞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尾音微妙地拖长,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终于伸手接过了那份设计稿,却没有立刻翻看,反而将一直夹在指间的钢笔“咔嗒”一声,略显用力地放在了光滑的桌面上。那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他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重新打在她脸上,“就是那个,最近几乎每天下班,都‘顺路’跟你一起走到地铁口的男同事?”

叶栀梦的心猛地一沉,像是骤然失重。她没想到,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竟然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衬衫的衣角,指节泛白,小声地,带着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辩解:“我们……我们住的小区确实离得不远,就在相邻的两个街区,所以……所以下班后偶尔会顺路一起走一段,这……这很正常的同事交往……”

“偶尔?”沈砚辞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压迫感瞬间凝聚、实质化,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她笼罩下来。他的目光变得极具穿透力,像带着灼人温度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我怎么听说,仅仅是这一周,你有四天,都是跟他并肩走出公司大门的?嗯?”

叶栀梦被他这番精准的“统计”问得哑口无言,脸颊瞬间火烧火燎地涨红起来,一种混合着羞窘、尴尬和被监视的愤怒感在她心头交织翻涌。她知道沈砚辞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这一点,从她住进沈家开始,就若有若无地感受得到。可她从未想过,连这种最基本、最普通的同事之间的同行,都会被他如此严密地“监控”,并拿出来作为质问她的理由。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冲上鼻腔和眼眶,她猛地抬起头,鼓起残存的勇气直视他:“小叔!我们真的只是最普通的同事关系!一起走一段路,聊几句工作或者生活琐事,这在哪里都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吧?难道在沈氏工作,连和同事一起下班走路都不被允许吗?”

“正常?”沈砚辞几乎是立刻反问,他挑了挑眉,黑眸深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隐忍压抑的怒意,有一丝不被信任的受伤,甚至还有一抹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转瞬即逝的慌乱。他霍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一步步朝她走近,直到将她完全笼罩在他身影投下的阴影里。他俯身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清冽味道,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近乎偏执的认定:“叶栀梦,你听清楚,在我这里,没有你所谓的‘正常’。你是沈家的人,是我沈砚辞亲自带回来、护了这么多年的人。离那些不相干的男人远一点,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还需要我反复提醒吗?”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像带着细小的倒钩,扎进她的心口,不是剧烈的疼,却是一种绵密而持久的酸涩与刺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想要拉开这令人窒息的距离,脚跟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而几乎是同时,他伸出手,精准地扣住了她戴着那条手链的手腕。力道不算特别重,没有弄疼她,但那坚定的桎梏感,却明确地传达出不容她挣脱的信号。

“小叔,你……”她眼眶迅速泛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和委屈,“你先放开我……我已经不是需要时时刻刻被看着的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社交圈,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你不能……不能像管束犯人一样,什么都管着我……”

“不能?”沈砚辞的拇指指腹,无意识地在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带着一丝奇异的温热。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泛着水光的眼眶,眼底那簇隐忍的怒意像是被这水光浇灭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掺杂着痛楚和无奈的情绪。他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手,但高大的身躯依旧像一堵墙般挡在她面前,阻断了她任何离开的可能。“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担忧,“你刚出校园,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尤其是职场,人心能有多复杂。那些看似温和友善的背后,可能藏着你不设防的陷阱。万一……万一你被人骗了,受到伤害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会被骗的!我不是傻瓜!”叶栀梦用力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划过温热的脸颊,“你总是这样!永远把我当成一个易碎品,一个需要被全方位看管起来的责任!从住进沈家开始,就是这样!我住哪个房间,读哪个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每天几点回家……你都要一一过问,插手安排!现在,我好不容易出来工作,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实习生,靠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可你呢?你连我和同事正常相处、收一份人人都有的小礼物都要干涉!沈砚辞,”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他的名字,积压已久的委屈和反抗在这一刻决堤,“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附属品吗?还是一个你必须完全掌控才能安心的所有物?”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带着强烈情绪地质问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喊出他的名字,不再是那个带着敬畏和距离的“小叔”。

沈砚辞看着她不断滚落的泪珠,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缩,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那眼泪仿佛不是落在她的脸上,而是滴在他的心上,滚烫而灼人。一种强烈的冲动促使他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想用指腹擦去她脸上所有的泪痕,想告诉她他不是那个意思……可他更怕,怕自己此刻的靠近只会激起她更激烈的反抗,怕他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早已逾越界限的情感会彻底吓跑她。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异常沙哑,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栀梦。我怕我护不住你。”

“可你的保护,让我觉得窒息!”叶栀梦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那眼神里带着受伤,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倔强,“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是为我好,怕我吃亏,怕我走弯路。可是小叔,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用‘为你好’搭建起来的象牙塔里,不想因为我和你这层关系,就连最基本的、像普通人一样社交的权利都没有!我想做我自己,想有自己的生活,想拥有正常的、不必时时刻刻向你报备、看您脸色的朋友和同事关系!这难道有错吗?”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略显急促、频率各异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碰撞,清晰可闻。窗外的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静静地流淌在昂贵的地毯上。

沈砚辞沉默地凝视着她。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里那份不容错辨的倔强和受伤,听着她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的控诉,心脏像是被浸泡在酸涩的液体里,又胀又痛。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了,知道那些话像冰冷的刀子,割伤了她。他也比谁都清楚,自己那近乎病态的掌控欲,正在一点点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和那个叫林宇的年轻男人并肩同行、谈笑风生的画面,一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用欣赏甚至爱慕的目光注视着她,一想到她或许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被外界吸引,最终脱离他的世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恐慌和暴躁就会席卷他所有的理智。他只能用这种最笨拙、最强势、也最惹她讨厌的方式,在她周围筑起高高的围墙,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领地之内,隔绝所有潜在的危险。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辞才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那叹息轻得像羽毛落地。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经过剧烈挣扎后的疲惫,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意识到的妥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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