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广寒议冤情,天界降威压(1/2)

簪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开篇词·满江红

桂殿寒生,凝眸处、云深雾锁。

谈旧事、泪垂青袖,恨填心壑。

仙凡一恋惊尘俗,天条无情囚玉魄。

叹素心、孤影锁冰宫,空寂寞。

施援手,同起落;驱黑暗,寻光灼。

唤群仙共力,为冤昭雪。

金甲横戈何足惧,同心可破千重恶。

待天明、把酒庆团圆,情如昨。

晨雾如轻纱缠绕广寒宫阙,月华尚未褪尽,银辉与晨光交织,洒在文波一行人身上。昨夜为寻访素心冤案的佐证,众人奔波于仙凡两界,此刻皆带着难掩的疲惫。星澈月白色常服的肩头,还凝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昨夜与阻拦的天兵交手时所留,在清冷的晨光中宛如寒梅泣血,刺得人眼生疼。绿萼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他伤口的位置,眉宇间拧着深深的心疼,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生怕稍一用力便会加重他的痛楚。

广寒宫的桂树依旧枝繁叶茂,细碎的金黄花瓣经昨夜风雨洗礼,铺满了宫前的玉石小径,踩上去沙沙作响,像铺了一层流动的金箔。宫女们早已闻讯候在宫门口,见文波等人归来,连忙敛衽行礼,声音整齐而恭敬:“参见上仙,参见夫人,参见公子,参见少夫人。”

“免礼。”文波抬手示意,语气凝重如压着乌云,“先带星澈去偏殿疗伤,用凝神草和月华露调配的药膏,仔细敷上。再备些清淡的桂花羹、玉露糕,送到揽月殿来。”

“是。”宫女们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引着星澈往偏殿走去。绿萼脚步微动,本想一同前往,却被文波叫住:“萼儿,你随我来揽月殿。晚晴姑娘,也请一并过来,我们有要事相商。”

绿萼回眸望了星澈一眼,眼中满是担忧。星澈对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声音轻缓:“我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你先去忙正事,我很快就来。”

揽月殿内,寒气尚未散尽,却因众人的到来添了几分凝重。殿中燃着安神的沉香,烟气袅袅缠绕着梁柱上的雕花,嫦娥亲自取了暖炉放在晚晴手边,又为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桂花茶,递到她手中:“晚晴姑娘,一路辛苦,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晚晴双手接过茶杯,指尖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竟没驱散她指尖的寒意。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多谢嫦娥上仙。都是奴婢无能,不仅没能救出仙子,还连累了公子和少夫人,甚至惊动了上仙与夫人……”

“此事与你无关。”文波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节奏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素心的冤案,本就该翻案。只是当年天帝震怒,我与你嫦娥伯母虽有心相助,却也顾虑天界规矩,未能贸然行事。如今既然牵扯到澈儿与萼儿,我们文波一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晚晴脸上,带着探寻与郑重:“你详细说说,当年素心与那位凡人书生的往事,还有她被囚禁的具体缘由,一丝一毫都不要遗漏。”

晚晴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声音带着回忆的涩意与悲痛:“奴婢自幼便跟在素心仙子身边,仙子性子温柔善良,待人体贴,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执着与坚韧。那年她奉命下凡历练,在江南的乌镇遇到了书生李景元。李公子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字,还会画山水,仙子见他品性高洁,便常以凡间女子的身份与他相会,两人一来二去,便暗生情愫,很快便私定终身。”

“仙子本想历练结束后便向天界禀明,求天帝成全这段姻缘,可谁知此事被天界的巡天神将察觉,连夜上报给了天帝。天帝认为仙凡相恋有违天条,震怒之下,便派金甲将军带人下凡捉拿。”晚晴的眼泪终于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李公子为了保护仙子,挡在她身前,被天兵的金枪打成重伤,回到凡间后不久便病逝了。仙子悲痛欲绝,却也无力回天。她被押回天界后,始终不肯认错,说自己与李景元真心相爱,并未做错什么。天帝大怒,便下令将她囚禁在静心殿,永世不得出来,还剥夺了她的仙力,让她日日承受冰寒之苦。”

“这些年,奴婢一直陪伴在仙子身边,看着她从风华绝代的仙子,日渐憔悴,鬓边添了银丝,眼中没了光彩,心中却无能为力。直到前些日子,仙子得知少夫人是她的外甥女,又听说老画师手中有她当年赠予李景元的仙笔,便让奴婢偷偷下凡,寻找仙笔和少夫人,希望能有机会翻案。”

绿萼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哭腔:“姨母她……她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李公子的事,一定让她痛不欲生吧。”

嫦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同情:“素心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李景元的死,对她打击极大。这些年,静心殿的冰寒不仅冻着她的身体,更冻着她的心,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丝念想,恐怕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文波眉头紧锁,沉声道:“天帝此举,未免太过绝情。仙凡恋虽有违天条,但若两情相悦,未曾危害天界、残害生灵,便不该如此重罚。素心的案子,定有蹊跷,我们必须为她讨回公道。”

“父亲,我们一定要救姨母出来!”星澈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已处理好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色锦袍,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也淡淡的。他走进殿内,在绿萼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们不能让姨母再受委屈。”

“我自然会救她。”文波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是此事牵扯甚广,天帝态度坚决,我们不能贸然行事。我已派人去联络几位与我交好的上仙,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同时,我们还要收集足够的证据,证明素心的清白,这样才能在天界议事会上占据主动。”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仙官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气息不稳地禀报:“启禀上仙,天界使者到了,已在宫门外等候,说是有天帝的旨意要宣。”

众人心中一沉,没想到天界的动作这么快。文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沉声道:“知道了,宣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着紫色官服的天界使者走进揽月殿,他面容倨傲,眼神轻蔑,像扫尘埃一般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文波身上,淡淡道:“文波上仙,奉天帝旨意,特来宣召。”

“使者请讲。”文波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使者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天帝诏曰:素心仙子触犯天条,私与凡人相恋,罪无可赦,永世囚禁静心殿。其侍女晚晴,私自逃离天界,勾结外人,意图劫狱,罪加一等。着文波上仙即刻将晚晴交予使者带回天界受罚,不得有误。若有违抗,以同罪论处。钦此。”

宣读完圣旨,使者看向晚晴,语气冰冷如霜:“晚晴,还不速速随我回去?”

晚晴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躲到绿萼身后。绿萼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坚定如铁,朗声说道:“使者大人,晚晴姑娘只是想救姨母,何罪之有?天帝不分青红皂白,囚禁姨母数十年,如今还要捉拿晚晴,未免太过霸道!”

“大胆!”使者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介凡仙,也敢质疑天帝的决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使者息怒。”文波抬手阻止了绿萼,目光如炬地看向使者,“晚晴姑娘既然到了我广寒宫,便是我的客人。她所说的一切,我已尽数知晓。素心的冤案,我定会向天帝禀明,还她一个清白。在此之前,晚晴姑娘不能跟你走。”

“文波上仙,你这是要违抗天帝的旨意吗?”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威胁,“你可知,违抗天帝旨意,后果不堪设想?”

“我并非违抗,只是实事求是。”文波语气坚定,字字掷地有声,“素心一案,疑点重重,天帝仅凭巡天神将的一面之词便定了罪,未免太过草率。我已联络了诸位上仙,三日后便会前往天界议事会,届时,我会拿出确凿的证据,为素心翻案。”

使者脸色一变,没想到文波竟然如此强硬,还联络了其他上仙。他冷哼一声:“好,既然文波上仙执意如此,那我便回去复命。三日后,天界议事会,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说完,使者拂袖而去,殿内的气氛依旧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绿萼松了一口气,看向文波,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父亲,三日后的天界议事会,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尽力而为,也要全力以赴。”文波叹了口气,“天帝向来独断专行,此次能同意召开议事会,已是不易。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有一线希望。”

接下来的三日,广寒宫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全员出动为素心翻案奔走。文波每日都在与联络的上仙沟通,商议翻案的策略,常常彻夜未眠,案头的文书堆得老高;嫦娥则亲自前往静心殿探望素心,不仅为她带去了暖身的汤药和疗伤的药膏,还耐心安抚她的情绪,为她描绘重获自由后的光景;星澈与绿萼则在整理晚晴提供的证据,包括素心与李景元往来的书信——那些信纸上的字迹,或娟秀或挺拔,满是相思之情,还有当年见证两人相恋的凡人的证词,他们一一誊写整理,装订成册;大儿媳七仙女则主动请缨,前往瑶池面见母亲王母娘娘,她身着绣着流云纹样的仙裙,步态轻盈却神色郑重,将素心仙子的蒙冤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声泪俱下地恳请母亲出手相助,为素心昭雪冤情。王母娘娘素来疼惜这个女儿,又听闻素心的遭遇确实可怜,便答应会在天帝面前为素心说情;云袖与青芷则负责照顾众人的起居,每日准备营养可口的膳食,同时加强广寒宫的守卫,以防天界派人偷袭。

静心殿内,冰寒刺骨,殿内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一盏孤灯摇曳,昏黄的光晕映着素心憔悴的身影。她身着一袭白色的囚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满是风霜,早已没了当年的风华。嫦娥走进殿内,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到素心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楚:“素心,我来看你了。”

素心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嫦娥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冷,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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