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桂下温言忆旧年（2/2）

回到殿中，嫦娥便在石案前示范起来。她将水芹在沸水中轻轻一焯，随即浸入凉水，动作优雅如抚琴。七仙女在一旁仔细观看，不时帮着递上调料。星辞坐在一旁安静地剥着花生，将剥好的花生仁都堆在七仙女面前的白玉碟里：“你坐着看就好，这些粗活让我来。”七仙女笑着拈起一粒花生：“跟着母亲学做菜，心里欢喜，倒不觉得累。”

此时院中的紫藤花架下，哪吒正陪着月眠研读星图。月眠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手中《星象真本》摊在膝头，哪吒坐在她身侧，手法轻柔地替她按摩着小腿：“若是累了就说，咱们回去歇着。”月眠摇摇头，指尖轻点星图上相隔遥遥的两颗星：“你看这牵牛织女，虽隔星河，却能岁岁相逢，何其有幸。”哪吒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目光温柔似水：“我们比他们更幸运，日日相伴，永不分离。”

月眠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记得你第一次带我认星宿，把牵牛星指成了织女星，被父亲笑话了整整三个月。”哪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时刚入门，难免出错。等孩儿出世，我一定把星图都认全了，好好教他。”月眠轻笑出声：“那我们便一起教他，让天上的每颗星都住进一个故事。”

暮色渐起时，石桌上已摆满佳肴。凉拌水芹青翠欲滴，桂花糕莹白如玉，清蒸鱼鲜香扑鼻，还有一锅熬得浓白的鸡汤。文波举杯环视众人，眼中满是欣慰：“一家团聚，粗茶淡饭也是至味。”嫦娥也举起酒杯，眼含笑意：“从前总执着于创世伟业，如今方知，这人间烟火最是难得。”

星辞细心地将挑净鱼刺的鱼肉夹到七仙女碗中：“尝尝哪吒钓的鱼，今日格外鲜美。”七仙女小口品尝，眼中漾开满足的笑意。哪吒则为月眠盛了碗鸡汤：“这汤熬了整日，最是滋补。”月眠接过汤碗，轻声道：“有你们在身边，便是最好的滋味。”

饭后，一家人在桂树下闲坐。文波说起当年去嫦娥家提亲的趣事：如何紧张得语无伦次，又如何将备好的彩礼忘在马车上。嫦娥含笑补充，说她父亲见文波诚恳朴实，当下便许了婚事，还夸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君子。星辞与七仙女、哪吒与月眠听得入神，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惊得枝头的月鸟扑棱棱飞起，又落在更远处的桂树上。

夜深人静，星辞小心扶着七仙女回了偏殿，哪吒也陪着月眠缓缓离去。文波与嫦娥仍坐在桂树下，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融入月色。嫦娥将头轻靠在文波肩上，柔声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往后的广寒宫会更热闹。”文波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等孙儿们出世，我们教他们读书认字，观星赏月，这日子想想就令人期待。”

嫦娥仰头望着天心明月，轻声吟道：“月满广寒桂满庭，一家和乐话生平。”文波捻须应和：“千年岁月如流水，只愿今生伴你行。”两人的诗句在桂香中流转，惊起宿鸟振翅，抖落的花瓣飘飘悠悠，最终停驻在石桌的茶盏旁。

月光将桂影拉得修长，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处，与远处偏殿温暖的灯火交织成画。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没有睥睨众生的荣光，唯有寻常日子里的温情脉脉，千年不变的相守相依。文波轻轻拥着嫦娥，在她耳边低语：“往后的岁月，我们就守着这广寒宫，守着这一家人，直到地老天荒。”嫦娥含笑点头，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千年光阴酿出的，全是幸福的滋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