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化龙·抉择（2/2）
“翠儿，为我护法。”
说罢，他不再有任何犹豫，体内《玄金噬气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丹田内所有恢复的灵力，连同那躁动不安的“伪龙之气”，被他毫无保留地调动起来，化作一股精纯而灼热的气流，包裹全身。
他一步踏出，在萧翠儿失声的惊呼和圣女凝重的目光中，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散发着古老与危险气息的破碎坑洞！
身影被那稀薄的淡金色雾气吞没，瞬间消失不见。
“师兄！”萧翠儿冲到坑洞边缘，看着下方翻滚的雾气，心如刀绞，却不敢贸然跟随，只能紧握水吟枪，周身灵力澎湃，死死守住洞口，美眸中泪水盈眶，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圣女轻叹一声，手中的青铜碎片光华流转，与十二根石柱上的雕刻隐隐呼应，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坑洞之下，并非直坠到底。
韩元昊只觉得周身被一股粘稠、沉重、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能量的液体包裹。那仅存的、不足寸许的暗金色池水，此刻仿佛化作了沸腾的熔岩，无数细小的、如同金色闪电般的能量丝线，疯狂地钻入他的毛孔，涌入他的经脉，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那感觉，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撕裂，每一根骨骼都被碾碎，灵魂都被投入了炼狱之火中灼烧！这痛苦远超他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甚至连当初强行筑基、龙吟之体反噬时都无法比拟！
他咬紧牙关，牙龈都已渗出鲜血，面目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狰狞。他拼命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全力运转《玄金噬气诀》，试图引导、吞噬这涌入体内的狂暴能量。
然而，这化龙池残液中蕴含的能量，层次太高，太过古老与霸道！《玄金噬气诀》虽能吞噬金铁之气，对龙气也有一定效果，但面对这精纯的太古龙血余韵与造化法则，竟如同小溪试图容纳江河，显得力不从心！
更可怕的是，那股蛰伏在池底的残灵，被他的闯入彻底激怒了！
“轰！”
那团模糊的虚影猛地膨胀，化作一条残缺不全、却依旧散发着无尽威严的五爪金龙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携带着滔天的怒意与冰冷的杀机，朝着韩元昊的神魂狠狠撞来！
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针对灵魂本源的冲击！这残灵秉承祖龙意志，守护化龙池，对于韩元昊这等身具“伪龙之气”、试图“玷污”圣池的异端，充满了极致的排斥与毁灭欲！
韩元昊只觉得识海如同被亿万根钢针同时穿刺，《大衍诀》第二层的神识壁垒在这股古老的意志冲击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布满了裂痕！神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几乎要彻底沉沦。
内外交攻！肉身承受着池水的改造（或者说毁灭），神魂承受着阵灵的碾杀！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在他心头。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求生欲，混合着对力量的渴望，对承诺的坚守，对未来的不甘，如同火山般在他心底爆发！
他猛地睁大双眼，瞳孔之中竟隐隐泛起一丝与池底残液同源的暗金光芒！他不再仅仅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
他将《玄金噬气诀》催发到极致，不再试图完全吞噬，而是如同一个引流的渠道，将那些涌入体内的狂暴龙气与法则碎片，强行导入龙吟之体本源所在之处！
同时，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大衍诀》的神识之力收缩凝聚，化作一柄无形之剑，并非斩向那金龙虚影，而是……迎了上去！他要以自身的神魂意志，去硬撼、去沟通、去征服这道祖龙残念！
“我非真龙，但求超脱！此身此魂，今日便与你一见高下！”
一股决绝、坚韧、不屈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炬，自韩元昊的神魂核心迸发，与那冲击而来的祖龙残念，轰然对撞！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只有意志与意志最纯粹、最残酷的交锋！
韩元昊的“伪龙之气”在这交锋中，成为了一个奇特的桥梁。它既引来了残灵的敌意，却也因其蕴含的一丝龙族本源气息，让那充满毁灭意味的冲击中，夹杂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与审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坑洞底部，那狂暴的能量波动骤然平息了下去。
那愤怒咆哮的金龙虚影，不知何时消散无踪。池底那稀薄的暗金色液体，颜色似乎更加黯淡了几分，但其上闪烁的灵光，却莫名地多了一丝……活性？
韩元昊静静地悬浮在池底残液之中。
他周身的衣物早已在能量的冲击下化为飞灰，露出精壮完美的身躯。肌肤之下，隐隐有暗金色的流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原本因龙吟之体和伪龙之气而略显阳刚过盛、棱角分明的面容，此刻似乎柔和了些许，却又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威严。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悠长，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他成功了？
不，或许只是度过了第一重，也是最危险的一关——得到了那祖龙残念的……默认？或者说，他的意志，赢得了那残存古老意志一丝微不足道的“认可”。
而真正的“化龙”，才刚刚开始。
池底残液中蕴含的那一丝精纯的太古龙血精华与造化法则，正以一种相对温和，却依旧霸道的方式，开始真正地融入他的血脉，改造他的根基，冲刷他龙吟之体深处那先天带来的躁动与缺陷。
这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是生命层次的蜕变，是逆天改命的开端。
平台之上，萧翠儿感受到下方趋于平稳，却依旧深邃磅礴的气息，微微松了口气，但紧握的长枪却并未放下。
圣女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了然，低声道：“他的意志……竟然真的扛住了祖龙残念的冲击……化龙之机，已现。”
圣山外，猛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股狂暴、阴冷、充满杀意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从圣山之外传来，狠狠撞击在圣山的空间壁垒之上！
平台边缘的混沌雾气剧烈翻涌，十二根石柱上的灵光锁链明灭不定！
兀骨黎，终于到了！他正在外面，疯狂地攻击圣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