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革命尚未成功（2/2）

十几日后，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上艾城，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地，赵云、赵霜、典韦便直奔张远养伤的庭院。

屋内烛火摇曳，张远虽已能睁眼，脸色却依旧蜡黄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中断。

“西征……如何了？”见三人进来，张远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强撑着一口气，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目光紧紧盯着赵霜。

赵云快步上前，握住他冰凉得像冰块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生怕惊扰了他：“已经打通了与凉州的联络，谷雨在那边做得极好，百姓们都真心拥护咱们人民军，你放心。”

赵霜补充：“高顺留在上郡主持大局，军纪严明，地方安稳得很，乱不了。”

张远缓缓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气息愈发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我们干革命的，什么风浪没见过？生死……本是常事。

我这辈子，能结识你们这些同志，已经够本了。”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帐内众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个意外，你们一定要……一定要团结，莫要忘了初心，莫要负了百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同志仍需努力……”

“不许说！”赵霜猛地打断他，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张远的手背上，“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人民军拿下天下，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令狐娇早已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猛地转身冲出了帐外。

典韦站在角落，身形如铁塔般沉默，黝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紧握的拳头却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断裂——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红岩军交给凌豹和高顺，从今往后，他典韦便是张远的专属护卫，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他周全，绝不让今日之事重演。

消息传至各地高层，许多人星夜兼程，赶往上艾。

长城的风，裹挟着寒意如刀割面。彭虎双目赤红，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单人独骑便朝着上艾的方向疾驰而去，背影在狂风中只剩一道急切的残影。

云中城内，凌豹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直至天光大亮，他才强压下心绪，将手中事务一一妥善安排，随后点齐一队精锐，策马奔赴上艾。

而远在凉州北地郡的军营里，谷雨刚接到张远遇刺的消息，手中的公文“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来不及细问详情，转身就往营帐外冲，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备马！我要立刻回上艾！”

可他刚备好行囊，手刚握住马缰绳，贾诩便缓步出现在帐外，拦住了他的去路。

贾诩神色平静，眼底却藏着冷冽的清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谷将军，此时回上艾，不是明智之举。”

谷雨猛地回头，眸中满是焦灼：“先生于我有再造之恩，于人民军更是擎天之功！如今他遭此横祸，我怎能安坐凉州，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