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试锋芒（2/2）

战斗在瞬间爆发！老兵们如同下山的猛虎，悍勇无比，与北狄游骑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垂死的惨嚎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残酷而真实的战场画卷。

新兵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不少人吓得脸色惨白，手脚发软，只是本能地举着长枪，缩在掩体后面。王虎倒是吼叫着想要冲上去，却被什长死死按住：“守住位置！别添乱！”

宋青伏在土坎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像其他新兵那样慌乱，而是迅速观察着战场形势。队正率领的老兵虽然勇猛，但人数处于劣势，北狄游骑仗着马匹的机动性，不断试图分割包围。更重要的是，她注意到河床一侧的土坡上方，似乎有细微的反光和人影晃动！

“什长！”宋青压低声音，急促地对身边的什长说道，“左侧土坡上可能还有伏兵！他们在观望，想等我们完全投入战斗后再杀下来！”

什长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左侧土坡，果然发现了一些不自然的痕迹。他脸色大变，若是被两面夹击，他们这支巡逻队恐怕凶多吉少！

“妈的！”什长骂了一句，立刻向正在厮杀的队正发出警示的呼哨。

队正听到信号，一刀逼退面前的敌人，抽空瞥了一眼左侧土坡，心中也是一凛。他当机立断，吼道：“交替掩护！向河床下游撤退！快！”

命令一下，老兵们开始且战且退，试图脱离接触。但北狄游骑显然不想放过他们，攻势更加猛烈。而左侧土坡上的伏兵，见行迹暴露，也不再隐藏，纷纷现身，张弓搭箭，箭雨朝着河床倾泻而下！

“举盾！快举盾！”什长声嘶力竭地大喊。

新兵们乱作一团，有限的几面皮盾根本不足以掩护所有人。一支利箭“嗖”地擦着宋青的耳畔飞过，钉在她身后的土里，箭尾兀自颤抖不已。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混乱中，那个曾被她帮助过的少年李顺，因为惊吓过度，动作慢了一拍，眼看就要被一支角度刁钻的箭矢射中胸膛！

电光石火之间，宋青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扑了过去，将李顺狠狠撞开！同时，她手中长枪下意识地一记精准的格挡！

“铛！”一声脆响，那支致命的箭矢被枪杆险之又险地磕飞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宋青的动作流畅而迅捷，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远超新兵水准的精准与果断。她救下了李顺，自己也因用力过猛，滚倒在地，沾了满身的尘土。

旁边的王虎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宋青那干净利落的格挡动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绝不是一个“江南小白脸”能做出来的！

宋青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可能暴露了。她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拉着惊魂未定的李顺，躲到一块更大的石头后面，嘴里还配合着粗重的喘息，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运气。

王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此刻战场形势危急，容不得他细想。队正和老兵们拼死抵挡，终于带着队伍撤出了河床区域，摆脱了北狄游骑的追击。

清点人数，巡逻队阵亡两名老兵，重伤三人，轻伤若干。新兵们大多只是受了惊吓，唯有宋青因为扑救李顺，手臂被碎石划破了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回程的路上，气氛沉重。初次见识战争的残酷，让所有新兵都沉默不语，脸上失去了出发时的兴奋，只剩下后怕与茫然。

王虎几次将目光投向走在队伍中段、依旧低着头的宋青，眼神复杂。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宋青磕飞箭矢的那一幕，那动作，那眼神……绝不像装的。

宋青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王虎起了疑心。这次巡逻，虽然让她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战争的边缘，也让她在危机中下意识地保护了同伴，但同样，也让她隐藏最深的秘密，露出了细微的破绽。

前路，似乎更加危机四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