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咸鱼被迫营业(2/2)
她眼珠慢悠悠转着,扫视这间不足二十平的出租屋。
这里堪称“宅女生存图鉴”的完美范本,快乐与窘迫正撞个满怀。
墙上,精心装裱的动漫海报占了大半江山,《咒术回战》五条悟的六眼在二手射灯暖光下闪闪发亮,旁边几个拆盒手办摆得齐整,个个配着专属防尘罩。
可转头看,角落的快递箱快摞到天花板,最顶上那个歪歪扭扭插着拆快递的美工刀;桌面上,半碗没吃完的泡面泛着可疑油光,碗边沾着几根卷曲面条,旁散落着三四个空薯片袋,透明包装袋被揉成一团。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奶茶甜香,是刚才没喝完的半杯留下的余韵,仔细嗅嗅,又能闻到红烧牛肉与豚骨高汤味的泡面调料气息,缠缠绕绕地混在一起。
“手办要限量的,奶茶要全糖加奶盖,空调要24度,wifi得满格…”姜莱伸出三根手指,有气无力地数着,眼神渐渐放空,突然猛地坐直半寸,声音陡然拔高,“可钱呢?我的钱长翅膀飞了吗?!”
理想像刚出炉的奶油蛋糕,饱满得能挤出甜浆;现实却像冻了三年的排骨,硬得能硌碎牙。
作为资深躺平爱好者,兼前·无业游民(加“前”,是因为她连“游民”都懒得当了),姜莱的银行卡余额早跌破三位数,正朝“赤贫”深渊自由落体。
房东王阿姨那个慈祥的微笑表情,此刻在她脑子里自动配上电锯锯木头的“滋滋”声,来回拉锯。
“不行,得搞钱!”咸鱼的求生欲在房租、水电和手办预售的三重围剿下,终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窜起,暂时压倒盘根错节的懒筋。
她挣扎着从“宝座”上支棱起上半身,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惨叫,像是在控诉这突如其来的背叛。
姜莱开始在房间进行“地毯式搜索”。当然,仅限伸手能及的范围。
抽屉被拽出来,里面只有半盒过期创可贴和几根断墨笔芯;
衣柜门拉开,除了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就是一堆标签没拆、连试穿都嫌麻烦的“战袍”(买来时总觉得会穿去漫展,结果三年没出过几次小区门);
她甚至探头往床底瞅,只看到一层厚得能写字的灰,以及一只失踪半个月的粉色棉袜,袜尖沾着不明颜色的毛球。
就在她准备放弃,打算躺回去接受“被房东赶出门”的命运时,眼角余光扫到房间最深处那个蒙着厚灰的旧樟木箱子。
那是爷爷去世前留下的,搬家时她看箱子结实,顺手拖过来,往墙角一放就是大半年,连抹布都没擦过。
“死马当活马医吧…”姜莱嘟囔着,费劲地把箱子往外拖。
积灰被扬起,呛得她连打三个喷嚏,眼泪都飙了出来。
箱子没上锁,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边缘猛地一使劲,沉重的盖子发出“吱呀”声,像是生锈的合页在哭诉,终于被掀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