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雍正继位的合法性(1/2)

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清朝第四位皇帝——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即雍正帝)的继位问题,始终笼罩着一层扑朔迷离的迷雾。自其登基于康熙六十一年(1奏折时流露出对其品行的认可。这些无形的政治资本,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胤禛在康熙去世前数月,频繁出入畅春园,侍奉病重的父亲。据宫中太监回忆,他每日问安,衣不解带,表现出极高的孝道。这种“孝子”形象不仅赢得了康熙的好感,也为他日后宣称“深肖朕躬”提供了道德依据。相比之下,远在西北的胤祯虽有军功,却难以体现对父亲的亲近与关怀。在重视孝道的儒家政治伦理中,这一点至关重要。

四、继位后的清洗与合法性建构

雍正即位后,立即展开了一系列雷霆手段,以巩固自身权力并消除潜在威胁。他首先将曾经支持胤禩的“八爷党”成员逐一清算:胤禩被削爵圈禁,改名为“阿其那”(满语意为“狗”);胤禟被囚禁致死,改名为“塞思黑”(意为“猪”);胤?被长期监禁,直至乾隆年间才获释。就连曾被视为有力竞争者的胤祯,也被召回京城软禁于景山寿皇殿,终身不得参政。

与此同时,雍正大力提拔亲信,重组朝廷权力结构。年羹尧被加封为抚远大将军、太保,权势达到顶峰;隆科多官至吏部尚书、大学士,成为首席辅政大臣。然而,当这两人功高震主、尾大不掉时,雍正又毫不留情地予以铲除:年羹尧以“九十二条大罪”被赐死,隆科多以“私藏玉牒”等罪名被圈禁至死。这种“用之而后杀之”的权术,既显示了雍正的冷酷无情,也反映出他对权力安全的极度敏感。

更为重要的是,雍正通过一系列制度建设和舆论引导,系统性地构建自己的继位合法性。他亲自编纂《大义觉迷录》,公开回应民间关于其篡位的谣言。书中详细叙述康熙临终传位过程,引用多位大臣的证词,并斥责曾静等人散布“谋父、逼母、弑兄、屠弟”的不实言论。他甚至允许曾静在全国巡讲,宣传《大义觉迷录》内容,以此证明自己问心无愧。

此外,雍正还推动建立了“秘密建储制”。他在即位后不久,便将继位人选写入密旨,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待皇帝驾崩后再行开启。这一制度彻底改变了以往公开立储带来的政治动荡,成为清代中后期皇位继承的定制。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由于亲身经历了继位危机,雍正才深刻认识到制度化传承的重要性,并以此弥补自身继位程序上的不足。

五、文献证据与史学辨析

关于雍正继位的合法性,最核心的争议在于是否存在真实的遗诏。目前存世的《康熙遗诏》共有三份抄本,分别藏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台北故宫博物院及辽宁省档案馆。三份文本内容基本一致,均明确写道:“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然而,这些遗诏均为雍正元年发布,属于“追述性文件”,而非康熙亲笔所书。康熙本人并未留下任何关于传位的原始手迹或录音。因此,有学者质疑这些遗诏是否为雍正授意伪造。但另一方面,清代皇帝临终前由大臣代拟遗诏本属常态,只要程序合规,内容真实,仍具法律效力。关键在于,是否有足够证据证明康熙确曾口头指定胤禛为继承人。

近年来,随着清宫档案的整理与开放,一些新的材料浮出水面。例如,《起居注》中记载康熙临终前连续多日召见胤禛,而其他皇子则较少见面;内务府档案显示,康熙去世当晚,胤禛即入住养心殿,开始处理政务;多位汉族大臣如张廷玉、朱轼等在回忆录中均提到康熙曾称赞胤禛“诚孝”,并有意传位。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张廷玉的《自订年谱》。他作为康熙、雍正两朝重臣,亲历传位全过程。他在文中明确写道:“圣祖宾天,大事仓猝,唯臣与马齐在寝宫外伺候。须臾,隆科多传出遗命,令皇四子嗣位。余闻之惊愕,然见其神色坚定,知非虚妄。”这段第一手资料虽出自雍正宠臣之手,但其细节丰富,语气真实,具有较高可信度。

此外,从逻辑上看,若胤禛果真篡位,为何在即位初期不立即清除所有反对者?反而保留胤禩、胤禟等人职位,给予优待,直至数年后才逐步清算?这说明他起初仍需借助旧有政治力量维持稳定,侧面印证其继位至少在形式上获得了多数大臣的认可。

六、文化记忆与历史叙事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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