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所光尘（2/2）

他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充盈感，眼中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圣所？光尘？

不管是谁。

这份“赏金”，他收下了。

而这份“债”，他也记下了。

他看向管道外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狩猎暂停。

接下来，该轮到他，去“拜访”一下那些慷慨的“赞助人”了。

生命精华的暖流尚未在经脉中完全化开，那磅礴而温和的力量试图修复每一寸暗伤，却被灵魂深处更加贪婪的锁链嘶鸣着撕扯、吞噬。充盈感是短暂的，债务的冰冷才是永恒的背景音。林渊睁开眼，眼底那点因能量补充而亮起的光芒迅速被更深的幽寒覆盖。

“圣所”。“光尘”。

这两个词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心中漾起冰冷的涟漪。吉姆临死前的推测，指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高纯度的生命精华作为追杀定金？这手笔，这动机，都透着一股反常的诡异。这不再是“九幽”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更像是……另一种性质的“清理”？

他需要信息。需要跳出这泥沼般的底层废墟，从更高的视角，看清这盘棋。

而“信息”，本身也是一种可以“征收”的资产。

他站起身，“征收者”权杖冰冷的触感传来，顶端的幽蓝核心因吸收了生命精华的残韵而微微嗡鸣。他看了一眼角落里依旧在努力消化那点微薄能量、气息却凝实了不少的钉子。

“待着。”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转身，身影融入管道更深的黑暗中，留下钉子一人在这被隔绝力场保护的临时巢穴。

蜂巢的污浊空气再次包裹了他。但这一次，他所过之处，那些阴影中的窥探目光不再是单纯的贪婪和恶意，而是掺杂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关于“抽干生命的权杖”的传闻，显然已经以瘟疫般的速度蔓延开了。人们如同躲避瘟疫般从他身边退开，留下真空地带。

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的目标明确——蜂巢最底层，那片被称为“废料池”的区域。那里是信息流最后的沉淀之地，是所有肮脏秘密最终腐烂发酵的沼泽。据说那里盘踞着几个最古老、最诡异的“信息贩子”，它们并非人类，而是依托蜂巢混乱能量场诞生的、以信息和秘密为食的扭曲存在。

越往下，环境越发非人。光线几乎消失，依靠着墙壁上某种发出惨绿色荧光的苔藓提供照明。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充满了神经毒素般的致幻微粒。古怪的、意义不明的低语直接的在脑海中回响，试图瓦解理智。

这里几乎没有正常的幸存者，只有一些彻底疯癫的蠕行之物和更加诡异的、如同阴影般贴地流动的“东西”。

林渊周身缭绕着“征收者”那冰冷的力场，将一切精神污染和能量侵蚀排斥在外。他的脚步落在湿滑粘腻的地面上， 无声而稳定。

最终，他停在一片巨大的、由废弃服务器机柜和纠缠的数据线组成的、如同某种深海怪诞珊瑚丛的区域前。机柜缝隙深处，隐约可见一团不断蠕动、由无数破碎屏幕和闪烁代码构成的庞大阴影。那是“废料池”的“管理者”之一——“数据吞噬者”。

“滚……开……”阴影发出断续的、电子合成般扭曲的杂音，带着强烈的排外意识。

林渊举起“征收者”，权杖顶端的幽蓝光芒照亮了那团扭曲的阴影，灰白色的能量旋涡微微旋转，散发出恐怖的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