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查找债主资料（2/2）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沿着那道只有他能看见的灰线，迈步前行。阴兵军队安静地紧随其后，但它们无法完全跟上林渊的速度，那灰线指引的道路似乎无视地形，经常直接穿透扭曲的建筑或异常的空间褶皱，林渊依靠枯骨本金的力量强行穿过，而阴兵则被不断甩开，距离逐渐拉远。

越靠近“遗忘坟场”，周围的环境越发死寂。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声音——风声、雨声、远处怪物的嘶嚎——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收、吞噬了。只剩下一种绝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安静。

地面的颜色逐渐变成一种灰黑，土壤松散，如同焚烧后的骨灰。开始出现残破的墓碑，大多已经断裂、风化，上面刻着的名字和日期模糊不清，覆盖着一层油腻的黑色物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腐花香与尸骸恶臭的怪异味道。

枯骨本金发出的灰线笔直地指向坟场的最深处。

林渊一步步走入其中。脚下松软的“骨灰土”中，时不时会踩到某种硬物，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是被掩埋的、未曾完全腐朽的棺木或骸骨。

他看到了许多诡异的现象：一些墓碑上不断渗出黑色的、如同眼泪般的粘稠液体；一些坟茔自动翻动，露出下面空空如也或者只剩下污浊积水的墓穴；甚至看到半透明的、面目模糊的幽影在墓碑间茫然地穿梭，对林渊的到来毫无反应。

这里的一切，都弥漫着一种极致的“遗忘”与“消亡”的气息。

终于，他来到了灰线的尽头。

坟场的最中心，没有想象中的宏伟墓室或恐怖怪物。

只有一棵树。

一棵巨大无比、却已经完全枯死的怪树。它的树干扭曲虬结，呈现出一种焦炭般的黑色，没有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如同无数绝望伸向天空的鬼爪。树的根部异常发达，裸露在地表，如同巨大的、僵死的蛇群，缠绕着下方一个巨大的、用苍白石头垒砌而成的古老墓穴入口。

那墓穴的石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一片，散发出比周围更加浓烈的“遗忘”气息。枯骨本金发出的灰线，就直直地没入那扇石门之后的黑暗之中。

到了这里，枯骨本金的震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发出细微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哀鸣。灵魂深处的锁链已经紧绷到了极限。林渊能感觉到，算盘头存在的意志似乎都投来了一丝惊讶的“一瞥”，仿佛在惊讶他居然真的找到了这里。

而一直被他用枯骨本金力量隔绝在外的“九幽债主”的意志，此刻也变得更加狂暴，冲击得越来越猛烈，那层灰白色的骨膜上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石门后的“存在”，与“九幽债主”的关联，深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林渊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灵魂被撕扯的剧痛，迈步走进了那半开的石门。

墓穴内部并不宽敞，出乎意料的“干净”。没有尸骸，没有陪葬品，只有冰冷的石壁和中央一座低矮的石台。

石台上，坐着一个人影。

或者说，一个保持着人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