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脆弱的盟约，噬渊暗流（1/2）

石室内，弥漫着噬魂幽影自爆后残留的冰冷死气与灵魂碎片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凌尘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晕中，那光晕边缘，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缓缓流转，不断汲取、炼化着手中那团惨绿色的本源魂力。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远未恢复巅峰，但那双睁开的眼眸，却比之前更加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源。

强行吞噬炼化噬魂幽影的部分本源，虽然冒险，但收获巨大。他的神识强度提升了近三成，《噬神壁》更是借此契机稳固了入门境界，隐隐向小成迈进。

更重要的是，龙元中那丝“混沌”属性愈发清晰，让他对《九霄吞龙诀》的吞噬特性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吴长老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体内的寒气缓缓运转，修复着刚才被冲击震荡的经脉，目光却死死盯着凌尘，尤其是他手中那团逐渐缩小的魂力光团，以及周身那带着奇异灰色气流的龙元。

嫉妒、贪婪、杀意，在他心中交织。此子不仅没死，反而因祸得福，实力似乎又有所精进！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老陈、红姑和影子呈三角之势护在凌尘周围，虽然各自带伤，但眼神坚定，警惕地注视着寒寂谷四人。刚才凌尘舍身挡住大部分自爆威力，救了他们一命，此刻他们绝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凌尘恢复。

气氛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紧绷，那脆弱的合作盟约，在共同的威胁消失后，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良久，凌尘手中最后一丝绿芒没入眉心，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阴寒气息的浊气，缓缓站起身。虽然内伤未愈，但精神层面的损耗已补充大半，气势更添几分沉凝。

“吴长老，”凌尘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平静无波，“噬魂幽影已除，按照约定，该谈谈正事了。”

吴长老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最好时机，至少，要先拿到“幽骸之径”的路径信息。“你说这石碑是钥匙，也是地图残片，指向‘幽骸之径’。路径何在？又如何解读？”

凌尘走到黑色石碑前，伸手再次触摸那冰冷的碑面。这一次，石碑没有再爆发攻击，反而传递出一股温顺、认同的意念。他心念一动，将自身异变后的龙元缓缓注入。

嗡——

石碑表面再次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但这次不再狂暴，而是如同展开的画卷。一片由幽光构成的、残缺不全的地形图虚影浮现在石碑上方。地图大部分区域模糊不清，唯有一条扭曲的、由无数骸骨标志点缀的路径相对清晰，路径的尽头，指向一个散发着微弱吞噬波动的光点，旁边标注着古老的文字——【幽骸之径，噬神左殿】。

“这就是通往吞噬神殿外围节点之一‘幽骸之径’的路径。”凌尘指着地图虚影，“但正如所见，这地图是残片，只显示了入口区域和大致方向，路径中段和后半段，以及‘噬神左殿’的具体情况，都是缺失的。”

吴长老死死盯着地图，将其每一个细节烙印在脑海中。他认出路径起始点的大致方位，似乎就在这冰髓矿坑噬渊入口的西南方向，深入约数百里的区域。但具体如何抵达，路径中有何危险，一概不知。

“缺失的部分如何补全？”吴长老沉声问道。

“需要集齐其他的‘钥匙’或者说地图残片。”凌尘收回龙元，地图虚影消散，“根据石碑传递的隐晦信息，类似的黑石碑，或者说钥匙，在噬渊外围可能不止一座。持有其他钥匙者，或许能补全地图。”

吴长老眼神闪烁，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去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钥匙持有者，或者……抢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凌尘，意思不言而喻。

凌尘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继续道：“至于合作。幽骸之径危机四伏，绝非一人一派所能轻易探索。我提议，在抵达‘噬神左殿’之前，我们双方暂时放下恩怨，信息共享，共同应对沿途危险。若遇其他势力或钥匙持有者，视情况决定合作或对抗。抵达左殿之后，再各凭本事争夺机缘。如何？”

这个提议，对目前势单力薄的凌尘一方有利，但也给了吴长老获取信息和利用凌尘等人探路的机会。

吴长老沉吟片刻。他固然想现在就拿下凌尘，逼问所有秘密，但对方那诡异的龙元和刚刚展现出的决绝，让他没有十足把握。而且，噬渊环境复杂，多几个探路的炮灰也未尝不可。

“……可以。”吴长老最终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这个临时盟约，“但若让老夫发现你有所隐瞒或心怀不轨，休怪老夫无情！”

“彼此彼此。”凌尘淡淡回应。

协议达成，气氛却并未缓和多少。双方都心知肚明，这盟约薄如蝉翼，一捅即破。

“既然路径已知，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吴长老不想再多待，此地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外界幽冥殿恐怕已经察觉异常，需在他们大举进入之前，抢占先机。”

凌尘也表示同意。他需要尽快找到安全地方彻底疗伤，并消化此次收获。同时，他也想尽快验证，龙元的这种良性异变，是否能持续下去，乃至推动《九霄吞龙诀》向更高层次迈进。

一行人不再耽搁，由凌尘再次用骨片打开石门，沿着来时的廊道返回。

穿过漫长的黑暗廊道，重新回到那片有着暗红色溪流的乱石区域。噬渊永恒的昏暗与死寂依旧，但众人却感觉仿佛过去了很久。

“根据地图指示，幽骸之径的入口大致在西南方向。”凌尘辨认了一下方位，“我们需要横穿这片区域，可能会遇到其他危险。”

“走吧，小心戒备。”吴长老当先朝着西南方向走去，三名寒寂谷弟子紧随其后，依旧保持着警惕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