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当众分发赈灾粮 揭穿奸人挑拨计(1/2)

当众分发赈灾粮 揭穿奸人挑拨计

(卯时,苏州城外的空地上。晨曦微露,淡青色的天光漫过护城河的水面,给岸边的芦苇镀上一层银边。经过一夜的整顿,这里已换了番景象——二十顶新搭的蓝布赈灾棚沿河岸排开,棚顶的铜铃在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数十个粮垛像小山般整齐排列,麻布口袋上印着“苏仓”二字,拆开的袋口露出饱满的谷物,清冽的麦香混着水汽在空气中弥漫。

灾民们按照昨夜的约定,四更天就来排队,长长的队伍像条蜿蜒的长龙,从棚前一直延伸到官道边。男人们背着空麻袋,女人们抱着豁口的瓦罐,孩子们攥着爹娘给的小布包,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菜色,眼窝深陷,但眼神里已多了几分安定,少了昨日的惶恐。)

九殿下一身青布便服,腰间系着根素色腰带,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高台是用木板和土坯垒的,不过三尺高,却让他的身影在晨光里格外清晰。身边站着苏州知府王大人,他穿着补过的官服,眼下带着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还有户房的老吏、负责粮仓的典史,个个神色肃穆,手里紧攥着账册。

陆渊带着二十名侍卫分散在四周,他们都换了灰布短打,腰间藏着弯刀,目光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尤其是那些眼神闪烁、刻意往人堆里钻的身影。

“乡亲们,”九殿下的声音透过清晨的薄雾传开,带着清朗的穿透力,压过了风声和远处的鸡鸣,“今天,本王亲自在这里监督发粮。”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队列,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嗷嗷待哺的婴孩,一一掠过,“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能领到足够的粮食:成年男子每日一升米,妇人八合,孩童五合。谁也别想多拿,谁也不会少得!”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像风吹过麦田。有人将信将疑地互相打量,有人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安稳。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把脸埋在孩子发间,肩膀微微颤抖,那是激动的抽搐。

“现在,发粮开始!”九殿下一声令下,右手往下轻轻一按。

早已准备好的小吏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粗布褂子,面前摆着标准的量具——五升的斗、一升的升、半升的合,都用红漆标了刻度。“哗啦——”第一勺小米落入瓦罐,金黄的颗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深潭,瞬间在人群里漾开涟漪。

“下一位。”小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他的背驼得像座桥,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柴禾。小吏将升子装满小米,又用木尺刮平,双手递过去:“张老爹,您的。”

老者接过瓦罐,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滚下两行泪,他对着高台深深作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谢谢九殿下……谢谢朝廷……我们有救了……”

“谢谢殿下!”

“朝廷万岁!”

感激的声音像春潮般蔓延开来,起初是零星的几句,很快汇聚成暖流,在空地上久久回荡。领到粮食的灾民们小心翼翼地将瓦罐抱在怀里,像捧着稀世珍宝,脸上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像一把钝刀划破了和谐的氛围:“大家别高兴得太早!这些粮食都是陈粮,吃了会生病的!九殿下这是在糊弄我们!”

喊话的是个穿着短褂的汉子,三十多岁,体格健壮,脸色红润得与周围的灾民格格不入。他一边喊,一边故意用肩膀撞前面的人,试图往前挤,眼睛里闪着煽动的光。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刚安定下来的队伍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乱了阵脚。一些人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己的粮食,脸上露出疑虑的神色。

“陈粮?不能吧……”

“看着不像啊,这米挺亮的……”

“可别是真的,我家孙子昨天还发着烧呢……”

九殿下眉头微蹙,目光如炬,瞬间锁定那个汉子:“你说本王用陈粮糊弄大家?”

汉子梗着脖子,把短褂的袖子往上一捋,露出结实的胳膊:“难道不是吗?这些粮食看着光鲜,其实都是放了好几年的陈米,里面说不定还有霉点!你敢让大家看看吗?”他刻意把“霉点”两个字喊得格外响,眼睛里满是挑衅。

“有何不敢。”九殿下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侍卫道,“取一些粮食过来。”

侍卫立刻从最近的粮垛上取了一把谷物,快步呈到九殿下面前。九殿下摊开手掌,让金黄的麦粒躺在掌心,对着众人朗声道:“乡亲们请看,这粮食颗粒饱满,色泽鲜亮,咬开之后内里雪白,绝不是陈粮。”他拿起一粒放进嘴里,轻轻一嚼,“本王可以发誓,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粮,是朝廷特意从山东、河南调拨过来的,路上用了三十艘粮船,走了二十天才到苏州。”

他将手中的谷物递给前排的灾民:“大家可以自己看看,摸摸,闻闻。”

谷物在灾民们手中传递着。一个中年妇人把麦粒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掐开一粒,惊喜地喊道:“这是新粮!我家去年收的麦子就是这个味!”

“对,陈粮没这么清香,里面会有碎渣子。”

“我刚才领到的小米也是好的,颗颗都圆滚滚的。”

“看来是有人在说谎啊。”

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质疑变成了对汉子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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