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药发裂掌强自持,藏娇床底避祸(1/2)
药发裂掌强自持,藏娇床底避祸端
【春香楼·暖香阁】
门板被撞得“咚咚”作响,木缝里漏进的光线随着外面的人影剧烈晃动,像极了赵洐此刻翻涌的心神。体内那股灼人的热浪越来越凶,从四肢百骸往头顶冲,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苏婉灵惊慌的泪眼在他视线里化作一片模糊的水色,连耳边的撞门声都像是隔了层厚厚的棉花。
“该死的……” 赵洐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发紧。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软筋散,里面掺了西域最烈的“合欢散”,太子是铁了心要让他在这里身败名裂。他猛地抬手,扫向桌边的茶盏——
“哐当!”
青瓷茶碗摔在金砖地上,碎裂的脆响像一道惊雷,暂时劈开了脑中的混沌。赵洐盯着地上闪着寒光的碎片,没有半分犹豫,抓起最锋利的一块,狠狠划向自己的左手掌心!
“嘶——”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指缝滴落在红锦地毯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剧烈的疼痛像冰水浇头,总算压下了那股几乎要吞噬理智的燥热,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苏婉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重重撞在榻柱上,发出“咚”的闷响。她看着赵洐掌心不断涌出的血,又看看他眼底尚未褪去的红丝,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苏婉灵(声音抖得不成调):你……你疯了?!何必自残……
赵洐喘着粗气,额角渗出冷汗,混着药效带来的燥热,顺着鬓角滑落。他没理会苏婉灵的话,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攥住流血的左手,借着疼痛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女子惊慌失措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这女子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否则牵连的就不只是他一人。
赵洐(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到底是谁?如实说!别逼我再问第三遍!
苏婉灵被他眼底的狠劲和掌心的鲜血震慑住了。她虽是将门之女,平日里跟着父亲见过不少阵仗,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皇子在烟花之地,用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眼底还藏着山雨欲来的锋芒。她咬了咬下唇,终于报上名号:
苏婉灵:我是镇国大将军苏策的女儿,苏婉灵。今日随母亲去相国寺还愿,回程时在巷口被两个蒙面人捂住嘴,闻到一股甜香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镇国大将军苏策?” 赵洐心头猛地一震,握着碎瓷片的手不由得收紧——苏策是手握十万边军的开国元勋,连父皇都要让他三分,太子竟连他的女儿都敢动?这哪里是构陷他,分明是想挑起皇子与勋贵的内斗,好坐收渔利!
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急,王坤带着人的叫喊穿透门板:“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硬闯了!” 紧接着是木栓松动的“嘎吱”声,显然门板快要被撞开了。
赵洐知道没时间了,目光飞快扫过室内——圆桌下空荡荡的,屏风后藏不住人,唯有软榻内侧那片狭窄的床底,能暂时藏人。他猛地指向那里,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赵洐:床底!现在、立刻、马上钻进去!
苏婉灵愣住了,看着那铺着锦褥的软榻,又看看床底狭窄的缝隙,脸上满是犹豫。她虽是武将之女,却也从未钻过床底,更何况是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地方。
赵洐(见她不动,厉声低喝):想保住你苏家门楣的清白,就别磨蹭!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要是被人撞见和皇子同处烟花之地,你爹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进去后,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婉灵的犹豫。她比谁都清楚父亲有多看重“忠烈”二字,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别说她自己的名节,整个苏家都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她咬了咬牙,顾不上拂去裙摆上的灰尘,双手撩起纱衣下摆,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床底,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将自己藏进锦褥垂下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外面。
赵洐迅速扯过锦褥的边角,仔细盖住床沿与地面的缝隙,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做完这一切,他又踉跄着走到墙角的梨木衣柜前——这衣柜是春香楼用来挂客人衣物的,看着厚重,实则里面只有几件褪色的戏服。他“咔哒”一声扣上铜锁,故意将钥匙扔在离衣柜不远的矮凳下,制造出“匆忙藏人、慌乱落钥”的假象。
最后,他扶着桌沿站起身,故意让松垮的寝衣领口再敞些,露出锁骨处被自己刚才挣扎时蹭出的红痕,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得演得像点,才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衣柜上。
“哐当!”
门板终于不堪重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飞溅中,王坤带着十几个“酒客”涌了进来,为首的几个手里还拿着纸笔,显然是早就准备好“记录”现场的。紧随其后的,还有四个穿着东宫侍卫服饰的汉子,腰佩长刀,眼神锐利,显然是太子赵烨派来“压阵”的。
王坤(三角眼在室内一扫,最后落在赵洐身上,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哎呀!九皇子果然在这儿!这……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衣衫不整的?莫非真如外面传言,在这儿与哪位美人……快活?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酒客”们立刻跟着起哄,污言秽语铺天盖地:
酒客甲(故意提高声音):啧啧,我就说九皇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前几日还装模作样砸刘妃的场子,原来自己在这儿寻欢作乐!
酒客乙(拿着纸笔假意记录):时辰是酉时三刻,地点暖香阁,九皇子衣衫不整,神色迷离……旁边这衣柜锁得这么紧,里面定是藏了人!
酒客丙:打开看看!打开看看!让咱们也瞧瞧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九皇子魂不守舍!
赵洐靠在桌边,故意晃了晃身子,装作被药力折腾得站不稳的样子,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嘲讽:
赵洐(声音含混,却字字清晰):王大人带着这么多“闲人”闯进来,是奉了谁的命令?查抄春香楼?还是说……有人给了你好处,让你来抓九皇子的把柄?
王坤没想到他都这时候了还能反将一军,脸色微变,随即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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