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柿子（2/2）

想到此处，他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

林幼安继续轻声道：“那秦牧时，虽自幼父母不慈，命途多舛，好在天不绝人，有幸得叔父与叔么视如己出，悉心教养，疼爱备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嗯。”沈大哥点头，神色凝重，“他那叔么，正是府城首富严家的当家人，掌管着遍布全国的冬木商行，祖上曾是皇商，富可敌国。而他叔父也是儒商典范，两人膝下无子，对秦牧时疼爱有加，悉心栽培。我瞧着，日后严家偌大的家业，十有八九要交到他手上。”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几分忧虑：“可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放心。这般人物，心机深沉，权势在握，怎会真心待我们的钰哥儿？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啊。你说那乔家，我们家借势还能压制。对上他们秦家和严家，到时钰哥儿吃了亏，我们家无权无势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是啊，”林幼安轻叹，“他与我们钰哥儿，确是云泥之别。”

沈大哥忧心忡忡：“你说，他图什么呢？”

林幼安忽而展颜一笑，眼波流转，打趣道：“什么锅配什么盖，这话糙理不糙。说不定啊，咱家钰哥儿这口温润细瓷的小锅，偏偏就得配他这个金镶玉琢的盖呢？好了，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在这儿瞎操心，你瞧你，皱纹都出来了。”

沈大哥一愣，随即被她逗得笑出声来：“你啊你，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他眼中愁云稍散，却仍不忘正事，“说正经的，你大哥在府城白鹤书院任教多年，人脉广博。回头劳烦你托他去打听打听这秦牧时的为人，还有那秦家的底细，咱们也好心中有数，早做打算。”

“自然。”林幼安轻轻颔首，语气笃定，“我大哥在京城尚有几位交好同窗，届时修书一封，托他们暗中查访，应能有所斩获。秦家迁居京城已逾多年，纵然往事如烟，但总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对了——”她忽地蹙眉，似在记忆深处搜寻，“那秦牧时的妻子……叫什么来着？这名字听着竟有些耳熟，仿佛曾在哪处听过，一时却想不真切……”

沈大哥不屑地说：“那毒妇也姓林，叫林婉华，比秦牧时还大三岁，是他舅家的表姐。我一听她也姓林，心里就膈应得慌，心想这等刻薄狠毒的妇人，怎配与我家温婉贤淑的幼安同姓？真是玷污了‘林’字。”

林幼安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你少拿我打趣！”嘴里却低声念叨着，“林婉华……林婉华……二十九岁……我想起来了，她是我们林家旁支一脉的，她们那一支早已破落，家道中落，算起来，咱们还是堂姐妹呢。回头让我大哥也顺道打听打听她的过往。”

沈大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握住她的手：“幼安，你真是我的好媳妇。这几日辛苦你和你爹帮我照看私塾，如今又要劳烦你哥去打听消息，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不如——以身相许？”

话音未落，他眼中闪过狡黠光芒，忽而化作一头饿狼，猛地扑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

林幼安惊呼一声，笑骂着挣扎，两人在灯火摇曳的厅中嬉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