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债务（2/2）

秦牧时却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苏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秦爷！”苏母叫得声嘶力竭，作势又要下跪，“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苏家吧！”

秦牧时抬手制止，沉声道：“有事说事，不必行此大礼。”

一旁的沈父连忙道：“牧时啊，让你见笑了，实在是家门不幸……”

“岳父、岳母，”秦牧时转向二老，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您二老先回屋歇着吧，这些琐事不值得劳神，交给我和二哥处理便是。”

说罢，示意沈大哥搀扶二老回屋。

沈二哥见状快步上前，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说到最后，沈二哥摇头叹息：“牧时，这苏家的事就是个无底洞。且不说苏景然欠下的巨额赌债，就算这次帮他还清了，明日是不是还要替那温氏还债？这对夫妻好吃懒做又贪得无厌，就是把他们都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秦牧时剑眉微蹙，沉声道：“既是赌债，按大沥律例本就不受官府保护，何须偿还？”

苏父闻言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辩解：“可、可那些放债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啊！现下老大一家四口还在他们手中，若是不还……”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佩兰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大哥沉迷赌博时，你们不但不严加管教，反而一次次纵容包庇，这才酿成今日之祸！”

苏母正要哭闹，却被秦牧时一个凌厉的眼神震慑得不敢出声。

他负手而立，声音不疾不徐：“苏老爷，你且说说看，苏景然此番究竟欠了多少？”

苏父颤巍巍地伸出五根手指：“连本带利足足五千两。”

秦牧时眉头紧锁，沉声追问道：“温氏那边究竟还欠了多少？”

苏父眼神闪烁，偷偷瞥了女儿一眼，支支吾吾地掰着手指算道：“除了佩兰的七千两，还有布庄方夫人的五千两，米铺梁夫人的五千两，杂货铺闵夫人的三千两，佳味楼许夫人的五千两……统共是一万八千两。”

“什么？！”苏佩兰惊呼出声，声音都在发颤，“再加上我的七千两，整整两万五千两银子，就这么被他们挥霍一空了？”

一旁的沈二哥闻言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苏家夫妇二人，竟已欠下整整三万两的巨债！

秦牧时继续问道：“苏老爷，听闻你名下尚有几间旺铺，一年收成不知几何？”

苏父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低如蚊蚋：“不过是三间小铺子，勉强维持生计罢了，一年下来……也就三千两的收成。”

苏佩兰暗自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先前她三番五次询问父母实情，二老却总是闪烁其词，避重就轻。

如今在秦牧时逼问下，才不得不吐露真相。

温氏欠下的这笔巨债，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可父母竟一直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更令她心寒的是，家中明明还有铺子宅院可以变卖，可到了这般境地，父母第一个想到的，仍是让沈家出面收拾残局。

再想到当初沈二哥遇险时，自己上门求助，父母兄嫂那副冷眼旁观、袖手旁观的嘴脸，苏佩兰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