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阴影裂隙（1/2）

银色传送门的光芒在身后彻底消散，如同一个被掐灭的泡影。

脚踏实地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的“质感”从脚下传来——并非坚实的土地，也不是虚空浮力，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微弱吸扯感的“介质”。我们仿佛站在一片由凝固的黑暗和破碎法则混合成的沼泽地上。

这里就是“暗礁星域”。

抬头望去，没有熟悉的星空。

天穹（如果还能称之为天穹的话）是一片深沉到近乎纯粹的墨色，没有星光，没有星云，只有偶尔划过的一两道暗紫色或惨绿色的扭曲光痕，像是这片黑暗宇宙背景上溃烂的伤口。光线极度匮乏，若非我们目力早已超凡，几乎等同于绝对黑暗。

唯一的光源，来自我们自身，以及……脚下这片“大地”上零星散落的、巨大的、如同岛屿般的星骸碎片。

这些碎片是某种星体被彻底摧毁后的残留，表面坑洼不平，覆盖着厚厚的、仿佛灰烬般的暗色尘埃。碎片内部，却隐约透出暗红、昏黄或惨白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还在苟延残喘的内脏，缓慢地搏动、发光，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光也是病态的，带着衰败和痛苦的气息。

空气（或者说空间介质）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味道——并非化学意义上的气味，而是灵魂直接感知到的“信息素”：浓烈的寂灭、混杂的怨念、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贪婪。

这就是烛龙长期盘踞、经营的老巢边缘地带。仅仅是外围，就已经被它的力量侵蚀得面目全非，仿佛宇宙的一块腐肉。

“法则结构……完全被扭曲了。”姬如雪眉头紧蹙，言灵之力在她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金光晕，抵御着环境中无处不在的寂灭侵蚀和混乱法则干扰，“空间稳固度极低，时间流速似乎也有轻微异常……这里就像一个大病未愈的躯体上，最脆弱、最容易感染的部分。”

嫣然闭目片刻，再睁开时，星尘在她眼中流转：“能量流向非常诡异。大部分区域的能量都呈现‘被抽离’状态，流向……”她指向黑暗深处，一个大致的方向，“那里。但流动并不顺畅，时断时续，而且充满了‘杂质’和‘逆流’。就像血管堵塞又破裂的病人，血液循环一团糟。”

她描述的，应该就是烛龙那被我和冰凰干扰后的能量循环网络。看来，我们的行动确实给它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还能感应到更具体的方位吗？或者……烛龙本体的气息？”我问道，同时将感知扩展到极限。新生“守护之火”在这充满异种法则的环境里，如同水中的火把，虽然格格不入，却也照亮了周围更多隐秘。

“本体气息……很淡，很分散，仿佛融入了整个阴影区。”嫣然摇摇头，指向那些发光的星骸碎片，“但这些碎片里，残留的怨念和寂灭气息格外浓，而且……它们似乎构成了某种节点，在被动地吸收、转化着从更遥远星域被强行抽取来的能量，然后汇入主循环。”

她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看：“每一块碎片，都曾经是一个生命世界，或者至少是能量富集区……现在，它们都成了烛龙循环网络的‘次级储能罐’和‘过滤器’。”

利用被毁灭世界的残骸作为能量中转站，真是将“吞噬”和“利用”发挥到了极致。

“先探查一下最近的那块碎片。”我做出决定。一方面需要收集更多信息，了解烛龙当前状态和阴影区环境；另一方面，也许能从这些“节点”入手，进一步破坏其循环，削弱其力量。

我们选定了一块距离较近、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星骸碎片，大小堪比一座山脉。靠近后，更能感受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衰败气息。碎片表面覆盖的灰烬尘埃厚达数米，踩上去软绵绵的，毫无实感，仿佛踩在无数生灵的骨灰之上。

碎片内部透出的昏黄光芒，源自其核心处一片缓慢蠕动的、半流体状的暗金色物质——那是高度浓缩、被初步提纯的寂灭能量，正在被碎片内部残留的扭曲法则结构“加工”，然后通过几条若隐若现的能量通道，流向深处。

“小心，有东西！”姬如雪忽然低喝。

只见从那片暗金色能量池的边缘，几道黑影缓缓“爬”了出来。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粘稠的沥青凝聚而成，表面流淌着暗金纹路，散发出与烛龙同源、却更加呆板、更加狂暴的气息。

法则傀儡。烛龙利用自身力量侵蚀、同化此地的残骸（可能是远古生物，也可能是后来被吞噬者的灵魂碎片），制造出的低级守卫和“清道夫”。

一共五只，它们“看”到了我们——或者更准确地说，感应到了我们身上与这片死寂环境截然不同的“鲜活”气息和“异种”法则波动（尤其是我的守护之火）。没有任何交流或警告，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吼（灵魂层面的尖锐冲击），猛地扑了过来！

动作迅捷如电，扑击轨迹带着空间微微的扭曲，利爪（或触手）上缠绕着能侵蚀能量和灵魂的寂灭之力。

“我来。”我上前一步，将嫣然和姬如雪护在身后。正好用这些傀儡，试试新生力量在实战中的威力，也检验一下这环境对我力量的压制有多大。

心念一动，银白色的“守护之火”自体内升腾，在体表形成一层凝实的光焰甲胄。面对最先扑到的一只傀儡，我没有闪避，直接一拳轰出！

拳头包裹着纯净的银白火焰，与傀儡那缠绕暗金寂灭之力的利爪悍然相撞！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银白火焰所蕴含的“秩序”、“守护”、“生”之真意，与寂灭之力的“混乱”、“吞噬”、“死”之本质激烈冲突。银白火焰明显更胜一筹，不仅抵挡住了侵蚀，更沿着傀儡的利爪迅速蔓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