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战（1/2）

仓库里的光线渐渐暗沉，夕阳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面投下长长的阴影，将杂物的轮廓拉得扭曲怪异。林墨将最后一箱矿泉水推到墙角，用铁丝加固了变形的防盗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箱子旁的李萌萌，女孩依旧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待在这里别乱动，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幸存者，顺便找些更趁手的工具。”林墨将消防斧递到她面前，“这个你拿着，要是有东西闯进来，就往脑袋上砍，记住，只砍脑袋。”

李萌萌颤抖着接过消防斧，斧柄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你……你要走多久？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林墨皱了皱眉，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他知道，一直守在仓库里绝非长久之计。这里的物资虽然够撑几天，但迟早会被丧尸发现，而且他必须尽快找到大伟他们。“我很快就回来，最多半小时。”他语气尽量温和，“锁好门，别出声，无论外面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

说完，林墨转身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腰间别着消防斧，手里握着钢管，背包里装着几包饼干和两瓶水。他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只有丧尸低沉的嗬嗬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他轻轻拧开铁门的锁，闪身走了出去，然后反手将门锁好，尽量不发出声音。

外面的空气比仓库里更加浑浊，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在一起，顺着鼻腔钻入肺腑，让人阵阵作呕。林墨压低身体，贴着墙壁快速移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知行楼附近的丧尸已经散开了一些，大多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偶尔被声音吸引，朝着某个方向扑去。

他没有选择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朝着教职工宿舍的方向移动。那里的房屋结构更复杂，或许会有幸存者躲藏在里面，而且距离仓库不远，一旦遇到危险，也能快速撤回。

一路上，林墨小心翼翼地避开游荡的丧尸，钢管在他手中运用自如，遇到落单的丧尸，他都是一击致命。这些怪物虽然不知疼痛，但头部依旧是致命弱点，一钢管下去，总能让它们瞬间失去行动能力。但林墨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次出手都全力以赴，五年特战生涯教会他，在战场上，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教职工宿舍区一片死寂，楼道里散落着丢弃的背包和鞋子，几具尸体横躺在楼梯口，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林墨逐一检查着每一间宿舍的房门，大多都是虚掩着的，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被翻乱的杂物和散落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有人吗？”林墨压低声音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远处传来的嗬嗬声。他心里有些发凉，难道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在他准备检查最后一间宿舍时，眼角余光瞥见楼下有一道黑影闪过。林墨立刻屏住呼吸，趴在窗户边向下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正朝着仓库的方向跑去，身后跟着三只丧尸。男生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糟了！”林墨心中一紧，仓库的位置离这里不远，那男生朝着仓库跑去，必然会把丧尸引过去。李萌萌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手里的消防斧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个摆设，一旦丧尸围攻仓库，她根本无法抵挡。

林墨顾不上再搜寻幸存者，转身就朝着仓库的方向狂奔。他的速度极快，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沿途的丧尸被声音吸引，纷纷朝着他的方向扑来，但都被他灵活地避开。

“坚持住！我马上到！”林墨在心里默念，速度又快了几分。他能想象到李萌萌此刻的恐惧，想到自己临走时的承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焦虑。

仓库越来越近，林墨已经能看到那扇熟悉的铁皮门。但他的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铁皮门已经被撞开，几道黑影正围在仓库门口，疯狂地嘶吼着，而那扇破碎的窗户旁，隐约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角。

“不！”林墨低吼一声，双眼瞬间赤红。他加快速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一只丧尸头上。“咚”的一声闷响，那只丧尸应声倒地，脑袋被砸得凹陷下去。

剩下的几只丧尸被声音吸引，纷纷转过身来，朝着林墨扑去。林墨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心中的焦虑和愤怒化作了无穷的力量，他挥舞着钢管，左冲右突，每一次出击都带着雷霆之势。

“甘霖凉诶！你们这些杂碎！”林墨怒骂着，钢管横扫而出，将一只丧尸的腿打断。那丧尸踉跄着倒下，林墨趁机上前，一钢管砸在它的头上，彻底解决了它。

他顾不上喘口气，朝着仓库里冲去。仓库里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李萌萌倒在地上，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只丧尸正趴在她的身上，疯狂地撕咬着她的肩膀。女孩的眼睛圆睁着，里面还残留着恐惧和不甘，身体已经不再动弹。

“塞林木！我操你妈！”林墨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猛地冲过去，双手紧握钢管，狠狠砸在那只丧尸的背上。钢管弯曲变形，那只丧尸被砸得一个趔趄，转过身来，朝着林墨扑去，嘴角还沾着李萌萌的鲜血和碎肉。

林墨眼中布满血丝，没有丝毫躲闪，迎着丧尸冲了上去。他左手抓住丧尸的胳膊，右手将钢管狠狠插进了丧尸的眼眶里。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林墨的力气极大，死死地按住它，直到它的动作彻底停止。

林墨拔出钢管，丧尸轰然倒地。他踉跄着走到李萌萌身边，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合上她的眼睛。女孩的身体已经冰凉，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肩膀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一股巨大的悔恨涌上心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如果他没有离开，如果他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仓库，如果他能早点回来……无数个“如果”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答应过要保护她，答应过会很快回来，可他却食言了。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砸在李萌萌冰冷的脸上，也砸在满是血迹的地面上。林墨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五年军旅生涯，他经历过生死，见过无数惨烈的场面，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悔恨和痛苦。他不是没有能力保护她，只是因为他的疏忽，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了他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林墨一遍遍地呢喃着，声音沙哑，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嗬嗬声。林墨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泪水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他知道，悲伤没有用，悔恨也没有用，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那些该死的丧尸已经追来了。

他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血迹，握紧了手中的钢管。刚才的战斗让钢管已经有些弯曲，但依旧锋利。他的目光扫过仓库门口，只见十几只丧尸正浩浩荡荡地朝着仓库里涌来，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