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道种异变，福祸相依（2/2）

她的意识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些漆黑的气流。

“嗡——！”

建木幼苗剧烈一震，传递出本能的排斥与痛苦。但陆昭昭强忍着意识仿佛要被冻结、瓦解的剧痛，持续传递着“接纳”、“理解”、“转化”的意念。她回想着穿越前所知的“阴阳相生”、“物极必反”的道理，回想着建木支撑天地、梳理万道的宏伟意象——既然能梳理生机，为何不能梳理死寂？

渐渐地，在那股系统力量的护持下，建木幼苗的排斥感开始减弱。它那翠绿的生机光芒，开始尝试着包裹、渗透那些漆黑的死气。

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了凶险。陆昭昭的意识如同风暴中的小船，时刻面临着被死气湮灭或被生机同化的风险。她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外界，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这场关乎生死与本源的“调和”之中。

外界，隐匿阵法内。

素雪能清晰地感觉到，陆昭昭体内那原本激烈冲突的能量，逐渐变得平缓下来，虽然依旧混乱，但那种失控的暴走迹象消失了。她的气息虽然微弱，却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恶化。

“有效果了？”素雪微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持续输入灵力为其护法。

一天，两天……

就在第三天清晨，第一缕熹微的光线透过岩层缝隙，艰难地照入这处隐蔽岔路时，陆昭昭身上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她体表那层灰暗的死气逐渐内敛，与翠绿的生机光芒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混沌未明、却又暗藏玄奥的灰绿色光晕。原本浮现在金丹表面的诡异黑纹并未消失，而是变得更加复杂，与金丹本身的道纹交织，仿佛形成了某种新的、更加稳固的平衡。

她识海中，那建木道种的光芒不再仅仅是翠绿，核心处多了一点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但这点黑暗并未破坏道种的生机，反而让其散发的生命气息变得更加厚重、深沉，仿佛蕴含了生死轮回的至理。

“咔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自陆昭昭体内传出。她那蒙尘的金丹，在生死之气的交织淬炼下，表面的瑕疵尽去，变得更加圆润通透，体积虽未增大，但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却更加精纯、凝练，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气息！金丹中期的那层壁垒，在这番破而后立、生死交织的淬炼中，悄无声息地突破了！

陆昭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原本清澈灵动的眸子里，此刻深邃如同古井，左眼瞳孔深处有一点翠绿生机流转，右眼则是一点幽深死寂沉淀，目光开阖间，竟给人一种同时经历了万物生长与凋零的沧桑错觉。

“昭昭？”素雪试探着唤道，她能感觉到陆昭昭的气息已然不同，更加强大，也更加……难以捉摸。

陆昭昭看向素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笑容：“素雪，我没事了。而且……因祸得福。”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了不止一倍的精纯真元，以及识海中那株完成了初步“生死调和”、变得更加神异莫测的建木道种，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

金丹中期！而且她的乙木真元似乎发生了质变，蕴含了一丝微弱的生死轮转之意，威力远超从前！对建木道种的掌控也更深了一层。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触摸到了一丝“寂灭”法则的皮毛。虽然远远谈不上掌控，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能初步将其融入自身体系。

这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恭喜。”素雪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暗暗心惊。她能感觉到陆昭昭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寂灭气息，与幽冥道的死气同源却更加纯粹、高等。这番际遇，恐怕古今罕有。

“我们也该离开了。”陆昭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伤势未完全复原，但行动已无大碍，“此地不宜久留。”

经此一役，流火墟已成是非之地。星耀宗和幽冥道恐怕很快就会派更厉害的人物前来查探。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妥当，准备悄然离开熔火迷宫时，陆昭昭脚步突然一顿，眉头微蹙，看向了迷宫某个更深、更偏僻的方向。她识海中刚刚完成异变的建木道种，此刻正传递出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感，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呼唤着它。

那感觉，与之前感应建木遗骸碎片时相似，却又有些不同，更加隐晦，更加……古老。

“怎么了？”素雪察觉到她的异常。

陆昭昭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那黑暗的通道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素雪，我们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那个方向，好像有东西在‘呼唤’我的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