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痛苦的记忆2(1/2)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女孩努力平复呼吸的轻微声响。所有人的心都被她那句“就剩下我一个人……”紧紧揪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那样的人间炼狱里,是如何活下来的?
阿娜斯塔西娅捧着已经有些凉了的水杯,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那冰冷的触感能将她从炙热的回忆中稍稍拉回。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积攒勇气,去触碰那些更加黑暗的记忆碎片。
“家里……很快就没什么能吃的了……”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干涩,仿佛每个字都在砂纸上磨过,“我……我拿着铁棍,还有一个小背包,出去了……”
“街上……全是那些东西。还有……死人。很多死人。味道……很难闻。”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清晰的恐惧,“我躲在垃圾箱后面,躲在撞坏的车子底下,一点点挪动……看到有小商店的门被砸开了,我就爬进去……找罐头,找包装好的饼干……能找到的很少,很多都被抢光了,或者……沾了血。”
“有一次……我差点被抓住。”她的声音陡然压低,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一个‘东西’突然从巷子里扑出来……我吓坏了,拼命跑,棍子都丢了……跑进了一栋大楼,躲在一个柜子里,听着它在外面挠门……过了很久很久,声音才消失……”
埃琳娜博士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后来……我遇到了其他人。”阿娜斯塔西娅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温暖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晦暗吞没,“也是躲在废墟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一两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他们……他们让我跟着。”
“我以为……会好一点。”她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却更像是在哭,“但食物永远不够……水要去很远的地方,冒险从没被污染的井里打……我年纪小,力气也小,找到的东西经常……经常被拿走更多,总是很饿……非常饿……”
她描述的画面残酷而真实:一群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幸存者,为了有限的食物和水,内部也充满了猜忌和潜规则。阿娜斯塔西娅作为其中最弱小的成员,往往分到最少,承担的风险却不小。
“我们换了很多地方躲藏……地下室,超市仓库等等……但那些‘东西’……它们好像能闻到我们的味道。有一次,我们躲在一个汽车修理厂里……晚上,噪音引来了好多感染者冲了进来……”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发白,“大家……大家尖叫着逃跑……我被推倒了,磕在水泥地上……等我爬起来……到处都是血……他们……他们都死了……被拖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躲在升降机的地沟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听着上面……听着上面咀嚼的声音……”
车厢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莎拉紧紧捂住了亚当的眼睛,陆雪则将希望搂得更紧。马库斯和卡齐米日这样的硬汉,脸色也异常凝重。
“我不知道……不知道在那里躲了多久……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阿娜斯塔西娅的眼神空洞,“我又是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描述更加碎片化,充满了饥饿、寒冷和无休止的躲藏。她像一只城市里的老鼠,在最肮脏、最隐蔽的角落寻找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发霉的饼干碎屑、过期的宠物食品、甚至是一些勉强可以食用的野草和树皮。她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布满了擦伤和淤青。
“有一次……我找到一个地下室,入口很隐蔽。”她的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起伏,“里面……有一些罐头,还有几瓶水。可能是什么人藏的,但主人已经不在了。我……我在里面待了好几天,把门堵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几天……是‘大变异’后,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点点……安全,肚子也不是那么空了。”
但食物终会吃完。
“罐头快吃完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得出去了。”她叹了口气,“外面……好像更乱了。那些‘东西’更多了,还看到过很大的、像熊一样的怪物(可能是早期未完全变异的‘爬行者’或类似生物)在远处撞塌房子……”
就在她再次陷入绝境,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虽然这转机同样短暂。
“我……我听到有节奏的枪声,还有人的喊叫,是那种……命令式的喊叫。”阿娜斯塔西娅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我偷偷爬上一栋破房子的二楼,看到……看到一小队士兵,穿着破旧的军装,边打边退,他们在清理街道上的‘东西’。”
“是白俄罗斯的军人……”她确认道,“他们发现了我,用枪指着我……但看到我只是个脏兮兮的小孩……他们中的一个中士,把我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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