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暗流汹涌各方动（1/2）

冰冷的地下河水浸透了衣袍，刺骨的寒意让昏迷的袁守诚打了个哆嗦，悠悠转醒。

“呃……这……这是哪里？”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漆黑的溶洞，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惊恐。

“地下暗河，我们暂时安全了。”楚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正盘膝坐在一块稍干的岩石上，默默运转《星辰衍道诀》恢复消耗的星力。虽然逃出生天，但他脸色依旧凝重，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观星楼内那惊心动魄的最后一幕——辰的虚影崩碎，以及影之化身那恐怖滔天的气息。

袁守诚挣扎着坐起身，回想起之前的恐怖经历，仍是心有余悸，老脸煞白：“多谢……多谢楚小友救命之恩……那……那怪物……”

“那是‘影’的化身，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楚晏睁开眼，眸中星芒微闪，“监正大人，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京城，您可知这条暗河通向何处？”

袁守诚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又侧耳倾听水流的方向，沉吟道：“如果老夫没记错，这条密道是第三代监正所修，出口应该是在京西三十里外的‘落星涧’。那里人烟稀少，颇为隐蔽。”

落星涧？正好与之前和摇光约定的落星坡相距不远！

楚晏心中一振，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楚晏站起身，将依旧有些虚弱的袁守诚扶起，“京城已成是非之地，我们必须尽快与同伴汇合，然后南下。”

两人沿着冰冷的地下暗河，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进。黑暗中，只有水流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回荡。

“楚小友，”袁守诚忽然低声开口，语气充满了后怕和担忧，“经此一事，‘影’必然警觉，恐怕不会再给我们机会。它掌控陛下，心巢加速，七日之期或许都是乐观估计了……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楚晏脚步未停，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黑暗，左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那枚已然黯淡的草戒：“希望或许渺茫，但并非没有。辰前辈以最后的力量为我们争取了一线生机，我们绝不能放弃。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万象星晷的碎片，补全圣物，或许才能找到对付‘影’、剥离其与陛下联系的方法。”

“万象星晷碎片……”袁守诚喃喃道，“此等圣物，碎片流落四方，寻找起来谈何容易……”

“我有线索。”楚晏道，“家母手中可能有一块。另外，摇光姑娘提及江南临渊城附近可能有星月阁遗迹，或许也有收获。”

袁守诚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若是如此，确实值得一试。老夫虽不擅斗法，但对星象堪舆、古籍辨识略通一二，或可在寻找遗迹和碎片上助小友一臂之力。”

楚晏点点头：“那便有劳监正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两人不再多言，加快速度沿河而行。

……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养心殿。

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和压抑。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远远避开，殿内唯有明珠的光芒，却无法驱散那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龙榻之上，身穿明黄睡袍的皇帝怔怔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他的面前，那面巨大的琉璃镜中，倒映出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团不断蠕动、延伸出无数细小触须的漆黑阴影！

阴影发出满足而冰冷的低语：“不错的食粮……虽然逃走了两只小虫子……但他们的恐惧和挣扎……很美味……”

“星月的力量……还是那么令人厌恶……但也……令人渴望……”

“加快……心巢的孵化……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待吾完全降临……这个世界……将是吾最美的餐桌……”

镜中的阴影剧烈蠕动起来，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养心殿为中心，迅速扩散至整个皇宫，乃至更深的地底！

芷兰苑地下，那巨大的血池疯狂沸腾，那颗漆黑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跳动，延伸出的血管触须疯狂抽取着血池中的能量，甚至开始抽取守护在周围的那些黑袍人自身的生命力和魂能！

“啊！圣心！饶命！”

“大人！救命！”

几个修为稍弱的黑袍人瞬间被吸成干尸，惨叫着化为飞灰！其他黑袍人吓得魂飞魄散，却不敢逃离，只能拼命输出自身力量，苦苦支撑。

为首的黑袍宗亲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嘶声高呼：“加快献祭！打开所有通道！将那些‘窖藏’的祭品全部投入！满足圣心！迎接真神降临！”

整个黑色曼陀罗的机器，因为“影”的意志，开始更加疯狂地运转！更多的祭品被从秘密通道运入地下，京畿各地，诡异的失踪案件陡然激增！

……

皇城另一角，宰相府邸。

地下密室中，灯火通明。当朝宰相宇文拓并未入睡，而是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大胤疆域图前，眉头紧锁。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暗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低声道：“相爷，司天监观星楼发生剧烈能量冲突，疑似有顶尖强者交手，随后观星楼部分坍塌。内卫和黑龙卫已经封锁现场，但具体情况不明。袁监正……下落不明。”

宇文拓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转过身：“可知交手双方是谁？”

“能量属性极其诡异，一方阴冷污秽，似与近来宫中异状同源；另一方……则蕴含着极其纯正的星辰之力！”暗卫回道。

“星辰之力？”宇文拓瞳孔微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是星月阁的余孽？他们竟然还敢潜入皇宫？还和那东西对上了？”

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有意思……看来这潭水，比本相想的还要深。继续监视，有任何关于星辰之力或袁守诚的消息，立刻回报。另外，让我们的人暂时收敛，不要掺和进去，静观其变。”

“是！”暗卫领命，悄然消失。

宇文拓重新看向疆域图，目光变得深邃无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陛下，您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进来？这大胤的江山，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

京城之外，西北方向，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正在官道上疾驰。

车厢内，摇光脸色苍白，正在运功疗伤。石昊已经苏醒，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正紧张地守着摇光。

他们按照计划，侥幸摆脱了零星追兵，来到了落星坡，却迟迟等不到楚晏汇合。

“摇光姐，楚大哥他……不会出事吧？”石昊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摇光睁开眼，眼中同样充满了焦虑，但她强行镇定下来：“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我们再等等，若天明时分他还不来，我们就按他说的，南下临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