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荒野异闻遇巫蛮（1/2）

黑瘴泽……祭巫……摇光看着那块残破的木牌，尤其是那猩红的祭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就很邪门。

楚晏神色凝重，捡起木牌仔细查看。木牌材质普通，但上面的字迹却蕴含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阴冷的能量，令人心神不宁。这绝非善地。

他尝试着扩散神识感知四周，却发现此地的天地灵气不仅稀薄，还混杂着一种淡淡的、阻碍神识的灰色瘴气，使得他的感知范围被大幅压缩，只能勉强覆盖周围百丈左右。

雨水冰冷，河滩泥泞，远处是望不到尽头的、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原始丛林和沼泽，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

我们先离开河边，找个地方避雨，恢复一下伤势再说。楚晏沉声道。两人都伤势不轻，状态极差，必须尽快恢复实力，以应对这未知的险地。

他们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河滩，向着不远处一座地势稍高、看起来相对干燥的小山丘走去。

山丘上树木稀疏，怪石嶙峋。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石缝，勉强可以容身。

楚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衣物让摇光换上，自己也换下湿透的衣服。然后两人各自服下丹药，盘膝运功，疗伤恢复。

数个时辰后，雨渐渐停了，天色也昏暗下来。

楚晏率先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灵境中期的修为和强大的星辰之体，让他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星力也恢复了小半。只是神魂因空间传送和引爆星晷本源造成的损耗，还需要时间慢慢温养。

摇光也收功醒来，脸色好转了许多，但气息依旧有些虚弱。《凝心星咒》虽然玄妙，但毕竟初学，效果有限。

我们必须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楚晏站起身，目光扫视着被暮色和瘴气笼罩的荒野，那块木牌是唯一的线索。黑瘴泽……我似乎在某些记载荒僻之地的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但印象不深。

摇光蹙眉思索道：我也没听说过。看这环境灵气稀薄，瘴气弥漫，不像是什么修炼圣地，倒像是……被遗弃或者诅咒之地。

就在这时，楚晏耳朵微动，低声道：有人来了！收敛气息！

两人立刻隐匿到石缝阴影之中，将气息收敛到极致。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从山下传来，说的是某种发音古怪、语调拗口的土语，楚晏和摇光完全听不懂。

透过石缝向下望去，只见一队约莫七八人、穿着简陋兽皮衣、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手持骨矛石斧的土着，正押解着几个被藤蔓捆绑、衣衫褴褛、面色惊恐绝望的外来人，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向着沼泽深处走去。

那些土着身材不高，但肌肉精悍，眼神凶戾，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灵气截然不同的、原始野蛮的气息。而被押解的那些人，看穿着打扮，倒像是行商的伙计或者冒险者。

是当地的土着蛮人？他们在抓人？摇光低声道，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楚晏目光锐利，他注意到那些土着蛮人脸上涂抹的油彩图案，与之前木牌上那个祭字的风格有几分相似！而且，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那木牌警告的黑瘴泽深处！

难道……这些被抓的人，就是所谓的祭品？

跟上去看看，小心点。楚晏决定弄个明白。在这陌生之地，信息至关重要。

两人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这队蛮人身后。这些蛮人似乎只是体质异于常人，并无修为在身，根本无法发现楚晏和摇光的跟踪。

越往沼泽深处走，环境越发恶劣。灰色的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极低，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淤泥潭，不时有散发着恶臭的气泡冒出，破裂开来，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毒瘴。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蛮人沉重的脚步声和俘虏们压抑的哭泣声。

若非楚晏神识强大，能提前避开危险，两人早就陷入泥潭或是吸入了过量毒瘴。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跳动的火光。

蛮人队伍加快了脚步。

楚晏和摇光借助瘴气和枯树的掩护，悄悄靠近。

只见前方是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空地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篝火。篝火周围，聚集了不下数百名同样装扮的土着蛮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狂热、敬畏、又夹杂着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围绕着篝火，跳着一种动作古怪、充满原始野性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空地尽头，紧挨着漆黑如墨的沼泽水潭边，矗立着一座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布满斑驳苔藓和干涸血迹的古老祭坛！祭坛造型狰狞，上面刻满了各种扭曲的、令人不适的图案，有挣扎的人形，有狰狞的兽头，还有一些难以名状的阴影线条。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约两人高的、用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神像！那神像非人非兽，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迷雾中，只露出一双空洞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贪婪和邪恶的眼睛，俯瞰着下方众生。神像脚下，堆积着大量的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兽类的。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邪异气息，从祭坛方向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他们……他们真的要进行活人祭祀！摇光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她虽是幻辰殿出身，见过不少阴暗面，但如此原始野蛮、直观残酷的活祭，还是第一次见到。

楚晏眼神冰冷，他从那祭坛和神像上，感受到了一股与影之力有些相似、但更加混乱、更加原始污秽的邪异能量！这绝非正神，甚至可能连邪神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依靠吞噬血食和负面情绪而存在的……古老邪灵或者恶念集合体！

这时，那队蛮人押着俘虏走到了祭坛前。一个头上插着鲜艳羽毛、脸上油彩最复杂、手持白骨权杖的老巫师，颤巍巍地走到祭坛上，张开双臂，用那拗口的土语大声吟唱起来。

随着他的吟唱，所有的蛮人都停止了舞蹈，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向着祭坛和神像疯狂叩拜，脸上充满了狂热的虔诚。

老巫师吟唱完毕，猛地将白骨权杖指向那几个吓得瘫软在地的俘虏。

立刻有几个强壮的蛮人战士上前，粗暴地抓起一个俘虏，拖向祭坛顶端，将他死死按在神像脚下一个凹陷的石槽上！

那俘虏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和求饶，但无济于事。

老巫师从腰间拔出一把黑沉沉的石刀，高高举起，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号，就要向着俘虏的心口刺下！

住手！

一声冰冷的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打破了这狂热野蛮的氛围！

楚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之上，一把抓住了老巫师即将落下的手腕！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蛮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祭坛上的不速之客。

老巫师更是吓得一哆嗦，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着楚晏，挣扎着想要脱离钳制，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

@#￥%……&*！（你是谁？！竟敢亵渎神祭！）老巫师惊怒交加地用土语嘶吼着。

楚晏虽然听不懂，但看其神色也知道不是好话。他懒得废话，指尖星辰之力微吐。

老巫师顿时如遭电击，惨叫一声，手中的石刀当啷落地，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失去知觉。

台下跪伏的蛮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纷纷抓起武器，如同潮水般向祭坛涌来！一时间，骨矛石斧如林，喊杀声震天！

面对数百名疯狂冲来的蛮人，楚晏眼神依旧冰冷。这些蛮人虽然凶悍，但并无修炼者，对他而言，与蝼蚁无异。

他甚至没有动用星辰之剑，只是抬起脚，轻轻一跺祭坛。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