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假戏真做（1/2）

一九四一年，申城。

这天，望晴需要回沈公馆与沈聿等人商议一次利用演出做掩护的秘密物资传递计划。

事情谈完，大家坐在客厅喝茶闲聊。

沈聿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打趣：“望晴，最近可是好久没见你来了，是不是被哪个狂蜂浪蝶缠住了？要不要哥哥我去帮你挡挡？”

他本是随口玩笑，活跃下气氛。

却见望晴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起眼，语气平静地抛出一颗惊雷：“嗯。最近是有些忙。另外，我结婚了。”

“噗——咳咳咳！”

沈聿一口刚入口的茶全喷了出来，呛得他俊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指着望晴，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结……结婚？！你你你？！你跟谁？！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这保密工作做得比我们搞情报还厉害啊！”

连一向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苏砚卿，也罕见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秀眉微蹙：“望晴，这太突然了。对方是什么人？底细清楚吗？可靠吗？”

她深知望晴作为当红歌女和地下工作者，任何个人关系的变动都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

沈筠停止轻咳，抬起苍白的脸看向望晴。

窗边的阴影里，谢临洲摩挲军帽的手指突然停住，指节发白。他抬起浅色的眼睛，很快又垂下。

望晴脸上掠过一丝红晕：“结婚对象是周慕白，你们之前都见过他的。组织安排，为了在霞飞路建新联络站，需要一对‘夫妻’作掩护。”

“周慕白？那个……那个开飞机的愣头青？”

沈聿跳起来，“假结婚？组织这安排也太出其不意了……这能行吗？别露馅把你们都搭进去！”

“沈聿！”苏砚卿低声制止，转向望晴，“既然是组织安排，肯定有考虑。只是假结婚不简单，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望晴睫毛低垂，嘴角却微微扬起：“一开始确实只是任务。搬进‘新家’头几天，特别别扭。他不会烧水，把壶底烧穿了。我们对着组织给的资料背台词。”

她顿了顿：“后来有天半夜，我看见他坐在客厅，就着月光看我们那张假结婚照。我问他看什么，他挠头说‘得记住细节，万一有人问起来不能卡壳’。其实那照片拍得挺假。”

沈聿插嘴：“这可不是过家家！”

“让望晴说完。”沈筠温和地打断。

“还有一次打雷，”望晴继续回忆，“我有点怕。他跑来敲门，问我有事没。我说没事，他就在门外说‘我就在客厅，有事你就喊’。”

“那晚他真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早上顶两个黑眼圈跟我说‘沙发挺舒服的’。”

她语气软了下来：“慢慢地，好像不全是任务了。他记得我不吃葱，会默默挑掉；”

“我练歌嗓子不舒服，他笨手笨脚炖冰糖雪梨，甜得发齁；”

“出任务回来，总带点小东西，一块好看石头，一支野花，说是‘捡的’、‘顺手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砚卿和沈筠：

“砚卿姐，沈筠哥，我觉得假戏未必不能真做。这世道朝不保夕，遇到一个愿意雷雨夜守在门外，记得你不吃什么，把野花当宝贝带回来的人……我不想辜负。”

客厅静了片刻。

壁炉火苗跳跃，映着每个人的脸。

沈聿张着嘴，表情变了几变，最后颓然坐回沙发，抓抓头发：

“好家伙……行吧，你想清楚就好。周慕白那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苏砚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握住望晴的手：

“傻丫头，这有什么该不该。周少尉是个赤诚勇敢的人。乱世里能得一份真情，相互扶持，很难得，姐姐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