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两种人生(二)(1/2)

被谢临洲在审讯室里用奇特方式护住的年轻人,名叫顾疏桐。

他生在江南水乡的书香门第,原是小康家境,却被连年战乱与苛捐杂税拖得家道中落。

凭着拔尖的成绩,更揣着一腔救国热血,他悄悄加入了学生抵抗组织,专做印刷、散发传单的活,把抗战的信念往更多人心里送。

上次被捕,是因一次冲动的行动,不慎暴露了据点。

顾疏桐后来遭了什么罪,谢临洲不敢细想——无非是更狠的刑讯,更难熬的折磨。

可偏偏有了转机:

或许是谢临洲那四个小时“毫无价值”的审讯记录,让敌人错估了他的分量;又或许是组织在暗处拼命斡旋。

两个月后,在一场混乱的战俘交换里,在某条偶然出现的逃生缝隙中,他竟然活着从那座吃人的魔窟里走了出来,活着站在了阳光下。

出狱时,他那双眼睛里的燃着的光依旧没有熄灭。

他一边养伤,一边攥着仅有的线索,通过地下渠道四处打听——打听那位“不一样”的樱花国少佐。

那四个小时古怪的审讯,谢临洲偶尔泄露出的复杂眼神,还有最后那句近乎徒劳的“无能”汇报,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刻在他心里。

他总隐隐觉得,那个人,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冰冷。

辗转了多少路,冒了多少险,顾疏桐自己也记不清。

直到一年后,一个极偶然的机会,在一条静得能听见脚步声的小巷里,他“撞见”了正独自往住所走的谢临洲。

看到谢临洲的那一刻,顾疏桐的心脏猛地一跳。

谢临洲比在审讯室里时的气色好了些(沈聿等人投喂的效果),原本苍白的脸颊透出点浅淡的血色,只是眉宇间那层化不开的孤寂与疲惫,仍像薄纱似的裹着他,没半分消减。

顾疏桐鼓足勇气,快步上前,拦在了谢临洲面前。

谢临洲立刻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手无声地按向了腰侧。

“谢少佐,”顾疏桐急忙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是我!一年前,在审讯室…那个学生,顾疏桐。”

谢临洲显然认出了他,眼中的警惕未消,反而更添疑惑和紧张。

他快速扫视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才压低声音冷冷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想活了吗?”

顾疏桐看着他这副防备的模样,想起审讯室里他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和最后的“无能”汇报,心中那份猜测更加确定。

顾疏桐深吸一口气,对着谢临洲,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少佐,我是来向您道歉的。”他的声音真诚而沉重,“那天在审讯室,我骂您是…汉奸、走狗。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看错了您!”

谢临洲完全愣住了,他预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情景,或许是复仇,或许是威胁,却唯独没想过是道歉。

他习惯了承受恶意和骂名,“对不起”这三个字,于他而言,陌生得有些刺耳。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不必。你当时骂得没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确是穿着这身衣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