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平衡危机（1/2）

维度通道在航行器外流淌着熟悉的流光，但秦风和莉亚的心情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观测者议会的消息——平衡之眼出现异常，这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两人归心似箭。

“即将抵达源宇宙alpha。”航行器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建议谨慎接近。”

秦风站在观察窗前，银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外面熟悉的星空。这是他的宇宙，他为之战斗、牺牲、几乎失去一切才守护下来的宇宙。而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宇宙深处传来一种不和谐的“杂音”。

莉亚握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航行器脱离维度通道，出现在新长城星系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平衡之眼——那个曾经散发着和谐光芒、缓缓旋转的概念星盘——现在正以不自然的频率剧烈脉动。表面的太极图纹路忽明忽暗，周围的十二个概念符文中有四个已经完全黯淡，另外八个也在不稳定地闪烁。

更糟糕的是，以平衡之眼为中心，一种灰暗的“概念迷雾”正在扩散。迷雾所到之处，星系中的物理法则开始出现微妙的扭曲。一艘正在航行的运输船突然陷入时间循环，在原地重复着同一段轨迹；一颗小行星带中的岩石突然获得了意识，开始互相攻击；甚至有一片星云中的气体形成了巨大的哭泣面孔。

“这是……”莉亚的声音颤抖，“概念失衡？”

秦风闭眼感知，脸色越来越凝重：“比失衡更糟。有人在……人为干扰平衡之眼。他们注入了某种‘概念病毒’，破坏太极能量的和谐性。”

就在这时，航行器的通讯器响起。是联盟总部发来的紧急联络。

全息投影中，树皮长老的面容显得苍老而疲惫：“秦风，莉亚，你们终于回来了。平衡之眼在一个月前开始异常，我们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无法修复。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被平衡的黑暗概念……开始复苏了。”

画面切换到几个星系。恐惧之影在边缘星域重新凝聚，虽然比之前弱小，但确实存在；嫉妒幻灵在几个殖民星球上引发内乱；甚至有人报告看到了微笑面具的幻影。

“平衡之眼不仅失去了平衡功能，还在反向释放被压制的黑暗概念。”树皮长老痛苦地说，“我们被迫疏散了平衡之眼周围的所有居住区。铁壁、影刃、灵瞳他们组成应急小队，在各地控制局面，但情况越来越糟。”

秦风握紧拳头：“长老，我们马上到总部。召集所有高层，我有重要信息要分享。”

一小时后，幽灵舰降落在联盟总部空间站。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恐惧——这种情绪本身，就在为恐惧概念提供养分。

紧急会议室内，联盟各文明的代表齐聚。除了熟悉的面孔，还有许多新加入的文明代表，他们大多在平衡之眼建立后才加入联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概念战争，此刻显得尤为恐慌。

秦风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展示了观测者议会的数据，解释了更高维度存在对宇宙的观察，以及卡尔文派系对干预的反对。

会议室炸开了锅。

“所以我们的宇宙只是一个‘样本’？”一位新文明代表激动地站起来，“我们的战斗、牺牲，都只是更高存在观察的实验？”

“不完全是。”秦风平静地解释，“观测者议会中的一部分是善意，他们希望帮助宇宙避免毁灭。但另一部分，卡尔文派系，认为任何干预都是对‘自然演化’的破坏。”

铁壁的投影从战场前线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所以平衡之眼的异常，是那些卡尔文派系搞的鬼？”

“很有可能。”秦风调出航行器对平衡之眼异常能量的分析，“这种干扰模式，与卡尔文派系使用的‘重置力场’有相似之处。但他们做得更隐蔽——不是直接攻击，而是植入病毒，让平衡之眼从内部崩溃。”

影刃的投影也接入了：“目的呢？如果直接摧毁平衡之眼，不是更快？”

“因为直接摧毁会引起观测者议会中支持干预派系的强烈反应。”莉亚分析道，“但如果平衡之眼是‘自然崩溃’，是因为我们宇宙自身无法维持平衡，那么卡尔文派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看，干预的最终结果还是失败。这样他们就能阻止对其他宇宙的干预，甚至可能……要求‘重置’我们的宇宙。”

会议室陷入死寂。重置宇宙？那意味着一切归零，所有文明、所有生命都将消失。

“那我们怎么办？”灵瞳的声音从医疗区传来，她在之前的冲突中受伤，但坚持参与会议，“平衡之眼的核心区域已经被概念迷雾完全笼罩，我们的探测设备一进入就失效。连靠近都做不到，怎么修复？”

秦风站起身，银灰色的光芒在他周身自然流转：“我去。我的包容性能量能够抵御概念迷雾，而且我与平衡之眼有特殊连接——它是我创造的，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

“太危险了！”树皮长老立即反对，“你现在是联盟的精神象征，如果你在平衡之眼内部出事……”

“如果平衡之眼彻底崩溃，我活着也没有意义。”秦风平静但坚定地说，“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莉亚，我需要你在外部配合，用星语者的能力，连接所有联盟成员，创造一个临时的‘信念场’。用集体意识的力量，为我提供支持。”

他看向铁壁、影刃、灵瞳的投影：“你们负责维持秩序，防止黑暗概念趁乱扩大影响。特别是那些新加入的文明，他们缺乏经验，容易恐慌——恐慌会滋养恐惧概念。”

最后，他看向所有代表：“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我们的宇宙是别人的样本，有更高存在在观察我们，甚至可能随时重置我们。但我要告诉你们：这改变不了一件事——这是我们生活的宇宙，是我们珍视的生命和文明存在的家园。样本又如何？实验又如何？我们的选择、我们的战斗、我们的爱恨，都是真实的。只要我们相信这一点，就没有什么能夺走我们的存在权。”

会议室内，起初是沉默，然后，一点一点地，掌声响起。从零星到热烈，从犹疑到坚定。

秦风看到了那些眼中的火焰重新燃起。这就是生命——即使在最绝望的认知中，也能找到坚持的理由。

计划迅速制定。秦风将独自驾驶一艘小型穿梭机进入平衡之眼的核心区域。莉亚将在总部空间站，与所有星语者及精神感应力强者联手，构建覆盖全星系的信念网络。铁壁的防御部队将在外围警戒，应对可能出现的黑暗概念攻击。影刃的情报部队则密切监视宇宙各处的异常，防止卡尔文派系的其他阴谋。

出发前，秦风来到医疗区看望灵瞳。她的伤势不轻，但坚持要参与行动。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灵瞳咬牙道，“我的感知能力在平衡之眼内部会有用。”

“你的任务在外面同样重要。”秦风轻拍她的肩膀，“影刃需要你分析数据，找出卡尔文派系可能隐藏的其他干扰点。而且……”

他压低声音：“我怀疑联盟内部有卡尔文派系的渗透者。平衡之眼的异常启动得太精准，正好在我们离开去其他宇宙的时候。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知道联盟的防御弱点。”

灵瞳眼神一凛：“你是说……叛徒？”

“或者是被概念病毒影响而不自知的人。”秦风点头，“你和影刃要暗中调查。但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灵瞳重重点头：“放心，交给我们。”

从医疗区出来，秦风遇到了莉亚。她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周围环绕着十二位各文明的顶尖星语者，他们盘坐成圈，精神力量已经开始共鸣。

“准备好了吗？”秦风问。

莉亚睁开眼睛，银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好了。但秦风……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在我们的宇宙，平衡之眼是你的创造物，但也被卡尔文派系污染了。你可能会面对……另一个自己。”

秦风明白她的意思。平衡之眼的核心，本质上是他意志的延伸。如果被污染，那污染的源头可能是扭曲版的“秦风意志”。

“那我就纠正那个错误。”秦风微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与我的连接。你是我人性的锚点，莉亚。只要锚点还在，我就不会迷失。”

两人紧紧拥抱。没有更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小时后，秦风驾驶着特制的“平衡扞卫者号”穿梭机，驶向那片笼罩在概念迷雾中的星域。

越接近平衡之眼，环境就越诡异。迷雾中，各种概念的碎片无序飘荡：一片“喜悦”的碎片突然变成“悲伤”；一团“勇气”的能量撞上“恐惧”的残留，爆发出矛盾的精神冲击；甚至能看到“时间”的碎片在这里停滞、倒流、快进，完全无序。

秦风展开包容性能量场，灰银色的光芒将穿梭机包裹。迷雾接触到能量场时，变得温顺了许多，但仍在不断尝试渗透。他能感觉到，迷雾中有某种“意志”在引导——冰冷、理性、毫无情感，典型的卡尔文派系风格。

“已抵达平衡之眼外层结构。”穿梭机报告，“检测到强概念干扰，自动驾驶系统失效。建议手动操作。”

秦风接手控制。他凭借与平衡之眼的感应，驾驶穿梭机在扭曲的概念结构中穿行。这里曾经是和谐的太极图景，现在却变成了概念的废墟场。他看到了破碎的“秩序”锁链，撕裂的“自由”翅膀，甚至有一片区域，无数张面孔在无声尖叫——那是被困住的“意识”概念。

“他们连意识本身都要囚禁……”秦风感到愤怒。卡尔文派系为了证明“干预无用”，不惜摧毁一个宇宙的生机。

终于，穿梭机抵达了平衡之眼的核心入口——那原本是一个温和的能量旋涡，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不断抽搐的黑色裂口。

秦风将穿梭机停靠在相对稳定的区域，准备进行舱外作业。他穿上特制的概念防护服——这服装融合了联盟最新的科技和他自己的包容性能量，能提供双重保护。

踏出舱门的瞬间，秦风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概念层面的——平衡之眼在拒绝他，就像身体在排斥外来病毒。

“是我，秦风。”他传递出意念，“我来修复你。”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混乱的波动，混合着痛苦、愤怒和……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秦风咬牙前进。每一步都像在泥潭中跋涉，各种扭曲的概念试图侵入他的意识。他看到了幻象：如果他当初没有建立平衡之眼，宇宙会怎样；如果他选择了黑暗而非平衡；如果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都是‘如果’。”秦风将这些幻象驱散，“我选择的是现实，是我走过的路，是我承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