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虚空之喉，万物归墟（1/2）

“火种纪元”在蓬勃与警惕中又度过了数年。联盟疆域稳步拓展，新生的文明如同雨后的春笋，在“播种舰”的悉心引导下茁壮成长。“溯源部门”对“守望者”文明和“园丁”的追查从未停止，虽然核心谜团仍未解开，但一些零散的发现，如某些星域异常规律的能量衰减、古老星系中非自然形成的巨型结构残骸等，都隐约指向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黑暗图景。

秦风体内的“源初印记”残痕，在这些年与无数新生文明信念的共鸣中，似乎发生着某种缓慢而持续的蜕变，变得更加内敛，却也更加深邃，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什么。

这一日，平静被来自联盟最遥远边疆——“无尽前沿”观测站的最高优先级警报打破。

“无尽前沿”观测站，位于联盟已知疆域的边缘，再往外，便是连“织网者”节点都极少涉足的、被称为“永恒虚漠”的未知领域。这里物质稀薄到极致，能量活性极低，是宇宙中近乎“绝对零度”的区域。

警报的内容，让所有接到信息的人，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冰寒。

“……检测到‘永恒虚漠’内部出现超大尺度空间结构坍缩！”

“……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引发的……宇宙级结构破坏！”

“……一个……巨大的……‘虚空之喉’正在形成！”

“……其引力影响范围……正在以超光速扩张！”

“……根据模型推算……其最终影响范围将……覆盖整个已知宇宙！”

“……所有物质、能量、时空……都将被其吞噬……归于……绝对的‘无’！”

“……我们……无法阻止……重复……我们无法阻止……”

信息到此中断，“无尽前沿”观测站的信号彻底消失在了骤然增强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引力背景噪音中。

“观星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全息星图上，原本代表“永恒虚漠”的那片黯淡区域，此刻正被一个急速扩大的、代表着绝对虚无和毁灭的漆黑球体所覆盖！那黑球如同宇宙幕布上一个不断扩大的破洞，其边缘扭曲着光线，撕裂着空间，以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向着联盟疆域，向着整个星辰大海，碾压而来！

“虚空之喉”……万物归墟……

这不再是“园丁”那种针对文明本身的“修剪”或“下毒”，这是要将整个宇宙的“存在”基础，彻底抹除！是将一切可能性、一切文明、一切物质与能量，都拖入永恒的、绝对的寂静与虚无！

“这……这就是‘园丁’真正的目的吗？”一位科学家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它们不是要秩序……它们是要……彻底的‘无’！”

“不……这不像是‘园丁’的风格……”秦风死死盯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体内的“源初印记”传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撕裂般的警示与……一种奇异的、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悲鸣。“这感觉……更像是……某种更古老、更终极的……‘机制’被启动了……”

他想起了“守望者”文明封印“源头”的使命，想起了“囚神之环”那超越理解的技术，想起了陈凡最后未尽的低语……

难道，“园丁”也只是某个更庞大系统的一部分？它们的“修剪”和“清除”，或许只是为了延缓，或者……筛选？而这“虚空之喉”，才是最终的“清理”程序？

没有时间细想了！

“启动联盟最高紧急状态！所有维度，所有频道，广播‘虚空之喉’的威胁数据！”秦风的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命令所有联盟舰队，放弃边境，向内收缩，构筑最后防线！虽然……可能毫无意义。”

“通知所有成员文明，启动文明火种保存计划！将你们的历史、文化、基因序列、意识备份……所有能代表你们存在过的一切，压缩到最高密度，寻找……寻找任何可能避开‘归墟’的方法！”

命令下达，整个“火种联盟”乃至所有接收到信息的友好文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绝望。面对这种宇宙尺度的终极毁灭，个体的力量，文明的力量，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舰队在混乱中后撤，无数的“文明方舟”计划被仓促启动，试图将文明的种子射向未知的深空，寻找一线渺茫的生机。

然而，“虚空之喉”的扩张速度太快了！其恐怖的引力场已经开始影响联盟外围的星系，星辰被拉扯、撕裂，化作长长的物质流，汇入那永恒的黑暗。空间结构变得极其脆弱，连跃迁都变得危险重重。

“观星殿”内，秦风看着星图上那不断逼近的黑暗，感受着体内“源初印记”那越来越强烈的、仿佛要与这片星空一同殉葬的悸动，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难道……真的结束了吗？

陈凡指挥官……您在哪里？这就是您预见的终极黑暗吗？

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一切之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宏大而古老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苏醒，猛地席卷了整个已知宇宙！这股意志并非来自某个个体，更像是由无数早已消逝的文明残响、星辰生灭的余晖、法则编织的脉络……汇聚而成的、宇宙本身的……集体无意识回响！

在这股宏大意志的影响下，那急速扩张的“虚空之喉”，其边缘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观测到的……凝滞！

紧接着，在“火种联盟”疆域内，在所有尚未被吞噬的星域中，那些被“薪火计划”点燃的新生文明，那些被联盟保存的文明火种，那些无数智慧生命在绝境中爆发出的、对“存在”最强烈的眷恋与呐喊……化作一道道微弱却无比坚定的信念光流，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跨越虚空，如同百川归海，朝着几个特定的、散发着古老波动的坐标汇聚而去！

其中一个坐标，赫然就是秦风所在的“观星殿”！更准确的说，是他体内的“源初印记”！

“这是……”秦风震惊地看着无数金色的、银色的、七彩的信念光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注入他胸口的印记之中。那原本只是残痕的印记，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其内部仿佛有一个宇宙在诞生、在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