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源初低语（2/2）

他发出了源自灵魂的呐喊，将那凝聚了一切力量与信念的金色火种，如同投向黑暗的永恒灯塔，猛地撞向了“源”探来的触须，撞向了那宏大帝语的核心！

轰！！！！！！！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

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无声的剧烈碰撞！

秦风的意识仿佛在瞬间被撕裂成了亿万份，又仿佛与整个宇宙的悲欢离合连接在了一起。他看到了无数文明的诞生与毁灭，看到了星辰的生灭，看到了法则的编织与崩坏……最终，所有的景象都汇聚成一点——那枚金色的火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源”那庞大而统一的意识海洋中，激起了一圈细微却无法平息涟漪！

“错误……变量……无法兼容……”

“逻辑……冲突……自洽性受损……”

“存在……意义……质疑……”

“源”那宏大的低语第一次出现了紊乱和……一丝极其微小的、名为“困惑”的波动！它那完美“归一”的进程，被这一点微不足道、却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火种，硬生生地阻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就是这一瞬！

“织网者”溃散的量子网络中，无数微弱的意识光点仿佛被这点火星点燃，重新挣扎着亮起！

岩灵族战舰表面，那僵硬的晶体化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光羽族战士呆滞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了一丝神采！

人类舰队残存的意志共鸣网络，那黯淡的光辉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炽亮！

所有尚未被完全同化的存在，都在这一刻，凭借那一点火星激起的涟漪，短暂地夺回了自身存在的“定义权”！

“就是现在！所有单位！集中你们所有的力量！不是攻击它！是……定义你们自己！”秦风残存的意识发出了最后的指引。

残存的联合舰队，所有还能思考、还能感受的战士们，在这一刻，摒弃了恐惧，摒弃了绝望，将各自文明最核心的文化、最珍视的情感、最不屈的意志，化作一道道无形的信念洪流，如同百川归海，跟随着那点金色火星的指引，撞向了“源”那混乱的意识海洋！

我们不是数据！我们不是燃料！我们是……活着！我们……存在！

这股由无数渺小个体汇聚而成的、混乱而蓬勃的“存在”宣言，与“源”那绝对“归一”的意志，发生了最根本的冲突！

“源”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表面的混沌与秩序光芒疯狂闪烁、互相侵蚀。它发出的低语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最终，在一阵无法形容的、仿佛宇宙本身都在哀鸣的剧烈收缩后，“源”那巨大的轮廓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个极不稳定的、混合着所有颜色的奇点，然后……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向着四面八方喷射出无数道蕴含着不同法则、不同信息、不同“可能性”的流光！

其中最大的一道混沌与秩序纠缠的流光，径直射向了遥远、未知的宇宙深处。

而无数细小的、蕴含着各个文明印记和纯粹“可能性”的流光，则如同种子般，洒向了附近的星域。

爆发产生的无形冲击波席卷而来，残存的联合舰队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抛飞出去，护盾彻底破碎，舰体发出令人牙酸的解体声……

当一切渐渐平息，那片空域只剩下漂浮的战舰残骸、昏迷的乘员、以及……一片仿佛被彻底“洗刷”过、变得异常“干净”却也异常“贫瘠”的空间。

“陈凡号”舰桥一片狼藉，秦风昏迷在指挥椅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已然失去所有光泽、布满裂纹的晶体徽章。

遥远的太阳系，“心源塔”的光芒在这一刻莫名地黯淡了一瞬，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一点微弱的金色火星，包裹着一道残破的意识，在虚空中随波逐流，等待着复苏的契机。

“源”被打散了，但代价，是失去了一位守护神，以及……整个联合舰队近乎全军覆没。

新的种子已然播撒，但未来的道路，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

凡人的抉择，撼动了“源”的归一，却也开启了更加未知的纪元。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